她又问“他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老人还没说话,那个断臂男子忽然铿然道“他决不会死”
一时间,五个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他身上。他丝毫不为所动,一字一句说“他要我们来这里等他。他就一定会来。”
话音未落,帷帽女子身旁一直闭口不言的黑发男人忽而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鹰钩鼻老人立刻察觉到,问“应钟,怎么了”
那名叫应钟的黑发男子却仍旧一言不发,他紧紧望着船头所向,目光中忽而浮现出一丝热烈的光芒。
五人心中猛地一跳,若有所觉地齐齐向岸上去
月色笼罩着荒败的沈园。
一个颀长而洁白的人影正缓缓自漫天大雪中走来。
风裹挟着枯枝败叶,卷入他身后的断壁残垣之中。他一步步踏在雪上,没有留下一丝足迹,只有拖在身后那一道狭长的阴影,像刀痕一般狰狞盘绕在沈园焚毁殆尽的焦土上
圆月仍自高悬。
皎洁的月光照落在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夜行人上。
方天至跋涉数月之久,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洞心寺外,悄悄推开寺门,钻进了自己的禅房中。
雪在窗外静静地下着。
他掌灯一照,却见简陋的禅室中,桌椅干干净净,没积下一丝灰尘。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草垫干燥而柔软,仿佛时常有人洒扫晒洗。
方天至四下一望,不由微微一笑,当下将包袱搁下,把酱菜坛子拎到厨房,又打了盆水洗了洗浮尘,闭目在禅房中打起了坐。
一夜转瞬即过。
第二日一大早,方天至换了身衣裳推门而出,大雪已经停了。
明媚的冬阳下,空阔院地上积了三指厚的白雪,映得霞移壁亦盈盈生光。
他了天色,有些奇怪师叔六妙竟没出来劈柴,便先提起扫帚将落雪扫了,又劈了一摞干柴,烧了水煮了饭,这才挽了袖边走到三微禅房门口,轻敲了一声道“师父,我回来了。”
门内寂静无声。
方天至又敲了一声“师父”
他等了片刻,依然没有回应。
三微虽然年迈,但武学造诣精湛,仍旧每日打坐入定,怎会睡得这般死
方天至安静了片刻,忽而推门而入
禅室中空无一人。
他走进去一,莫名觉得有些奇怪。蒲扇摆在蒲团上,茶碗扣在茶壶嘴上,木鱼仍躺在桌角上积灰这屋子里的一切摆设都符合三微的习惯,但他却莫名觉得师父好像很久没有住在这里了。
忽然之间,他余光无意瞥到了东墙的床榻,靛蓝的棉垫上,正孤零零地摆着一串旧念珠。他心中忽然泛起一丝阴影,几步上前将念珠握在手中仔细打量这串念珠他再熟悉也不过,正是三微每日不离身的那一串。
方天至怔了片刻,当即奔出房门,疾步赶到六妙的禅房前
门是虚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