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横行霸道惯了,咱们可要讲究些。”
梁老实继续阴阳怪气。
他早年跟杨猛争卫队统领失败。
彼此结下的积怨已深,连表面的和气都没必要维持。
“他儿子死了,却来寻梁老爹的晦气!”
“谅杨猛也不敢太过分,鱼栏的家法摆在那里!”
“还得感谢那条成精的妖鱼,除了咱们东市的祸害……”
待到杨猛离开,东市铺子方才重新热闹起来。
那些吃流水席的伙计、力工、打渔人纷纷议论。
“别担心,阿七,黑河县难讲道理,但要守规矩。
杨猛是凶狠,却也不能无法无天,他闹不长久。”
梁老实转过身,扯来一条长凳坐下,好言宽慰。
“我晓得,梁伯。”
白启点点头,表示并未被气势汹汹的杨猛镇住。
黑河县的鱼栏、柴市、火窑,确实盘剥着生活在山道、水域的十万余户,却也形成某种稳定的秩序规则。
似杨泉这等练过拳脚的武者,借着鱼栏的身份,才能成为东市一霸,压榨打渔人。
说白了,就是上位者可以对弱者欺压凌辱,巧取豪夺,但不能明着来。
一切都得有大众接受的“由头”!
因此才定下“规矩”。
让上位者借此对弱者进行“合理”的压榨。
如果黑河县秩序崩坏到杨猛当街杀人,或者趁夜灭门都没谁追究的地步,早就激起民变。
山道的刀客,芦苇荡的水匪,至少比现在多出数倍。
等啥时候,再来个有名的好汉振臂一呼。
足以率众揭竿而起,掀翻鱼栏、柴市、火窑这三大家。
“二练大成,没啥了不起,没到四练的层次,始终逃不脱拳怕少壮,年老体衰。
他跟老夫一样,外强中干罢了。”
梁老实抿了口茶水,稳妥交待事宜:
“三水,寻几个靠得住的伙计,有事没事晃悠着,就当在杨猛的宅子外头盯梢,免得这老货被猪油蒙了心。
另外,把白记鱼档登记在册,再将外城的宅子房契过给阿七。
有产有业,那就不是贱户了,可以改个‘商户’。”
梁老头不愧是老江湖,一桩桩一件件想得很周全。
有房有地,是农户,有产有业,便是商户。
本身有过人的艺业,比如打铁锻兵,立宅造船,甚至投军入伍。
只要三代传家,都可列为匠户。
“好嘞,爹,鱼栏那边打点过了,阿七本就是家道中落,这才当了打渔人。
他签的不是卖身契,并非奴户,只是失去田地,操持贱业的贱户。
();() 再改换回来,很简单。”
梁三水语气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