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月开始,苏杭两地的丝织品价格就飞猛涨,收购价格和卖价都蹭蹭上涨。只因为这丝织品的税银被人为上调,成本增加了,那机户们就不敢多产,量少而价贵,自然导致商户的利益减少。为此,有些商户开始不向零散机户收购,试图打压价格。却不想直接惹恼了机户。
沈熠一路沉思着,径直走到了锦霞布庄门口。刚进来他就注意到这里面的掌柜和其余人的不同。且瞧一瞧,这份不同到底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沈熠一跨进锦霞布庄就有一个白胖子迎上来,笑着说:“百户大人,里边请,只可惜今日这铺子里太乱,您这边坐?”
“不必,我只是进来问几句,问完就走。”
沈熠没搭理眼前这人的热情,他迅扫视了一圈,现之前看到的那个人不在,微微眯了眯眼,侧过脸对白胖子说:“我要见你们这里管事的。”
白胖子登时变了脸色,一脸为难的看了看沈熠,说:“你稍等。”
半晌,里头走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正是杨管家。
“锦衣卫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实在佩服。”杨管家刚出来就冲沈熠拱手道。
沈熠盯着他道:“你是这铺子的东家?”
“回大人,在下并非这铺子的东家,承蒙主家看得起,做了个管家,今日是来收账的。”
沈熠走到他前面,看见了他虎口的老茧,继续问:“那你主家姓甚名谁?可否告知。”
杨管家眼中精光一闪,继而笑道:“主家姓宋,杭州宋家,宋文杰。”
这名字有些耳熟,杭州,宋,难道是?
沈熠有些不确定,试探的问道:“宋家是不是有个表小姐,姓陈。”
杨管家一时惊疑不定,带着些许戒备,说:“我们家表小姐确实姓陈,不知沈百户为何……”
沈熠了然,正准备回答,却被一旁刚刚进来听了一耳朵的王青方抢了先。
“嚯,那这就是一家人了。原来你家主人是陈姑娘舅舅,那可不就巧了。我们沈百户是陈姑娘最……唔!子瑜,你捅我做什么,反正是早晚的事。”
沈熠一看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只得用刀鞘捅了他肋下,接过话道:“是这样,我在金陵办差时见过陈姑娘几回,之前也帮她递过信,算是,算是相熟。”
杨管家得知缘由,再一听还替表小姐送过信件,立即换了副面孔,神情严肃的说:“沈百户,里边请,我们细说。”
王青方顿时乐了,顾不得沈熠那张阴沉的脸,笑呵呵地冲到他前面,手直接搭上了杨管家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老杨叔,我可得给你好好说说,之前给我憋坏了!”
杨管家平生也见惯了各种人,并不觉得逾越,也回头对王青方笑了一个,说:“好好好,都讲,我们都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