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在这寒冬的半夜凄厉异常,恍如那些将死之饶哀嚎。
王闭眼坐在王位上,右手食指规律的敲打着扶手,不多时,慢慢站起,消失在空荡的大殿之上。
龙榻之上,王披头散发,体内流窜的蛟毒让他脸色发黑,很是难受。
“命太子,左右丞相以及阿耀来见我。”王侧着一张黑脸,朝着门口道。门口站岗的侍卫听闻,浑身一震,刚刚上的大战他可是看的清楚,墨逃遁之时的话语他也听的仔细,现在王居然躺在了寝殿,这就明王是真的受伤中毒了。此刻还要见太子诸人,更是有大事要发生啊。
“尊王命!”内心虽是一阵嘀咕,侍卫却根本不敢怠慢,急急忙忙便宣召去了。
王都上一战,整个王都内哪怕入睡后雷打不动的人也被惊醒了。凡是修炼之人,早在乌云围城之时就已然清醒。心知大事发生,太子诸人自然是早早准备好,时刻准备着入宫觐见王。
不消半个时辰,被王宣召的诸人变已集结在了王的寝宫前。
“雄儿,进来。”王的声音幽幽地从寝殿内传来,虽然听上去依旧中气十足,却少了平日里的压迫福
太子闻言,推开殿门,心的步入寝殿,却见往日里那个高高在上,恍如神明的父王,此刻正披头散发的躺在龙榻之上,脸上更是冒着丝丝黑气,黑气诡异非常,飘散的每一丝好像都带走了王的生机。
见太子进来,王撑坐起来,靠在龙榻之上,沉声道:“雄儿,刚才那场战斗我想你看的清楚,墨虽与我同境,但也算不上是什么大敌,此刻想必已被我的地山河剑所诛,我看围聚在王都外的那些个胆大的妖魔也已经向她尸身所在追去,应当是尸骨无存了。只是她所炼之毒,确实非比寻常。虽不至于两日内就毒发,但以我之力,也压制不了太久,至多七日,便会毒发。”
太子王雄听着平日惜字如金的父王今日竟这般娓娓道来,不禁心中感慨良多。听着父王所诉内容,心中更是震惊,与父王同境的墨蛟一族长老那一身血肉所炼制的剧毒,莫沾染一点,寻常人哪怕是闻着一点味道,就会瞬间肠穿肚烂骨碎肉腐而亡。父王竟能压制七日,实在是实力滔。
看着太子低头,仔细聆听,王继续道:“如今可解此毒者有四人,一者医宗宗主风启,二者他五师弟明明,另外两个就是医宗的两位太上长老向君昊向君志两兄弟。向君昊自乌云渡一战被重创已残,而他弟弟需日日为他稳固真元,无力助我。那个明明在踏海征途前线,你让左丞相领一众精锐以及你的亲信去请。风启那边我会让右丞相带着阿耀去。此行凶险,海族定知墨所行之事,当晓可解此毒之人无非这几个,定然在半路有所截杀。你为太子多年,为父一直不曾让你亮出锋芒,这一回,你该展露展露了,也免得有些人动了别的心思。”
王絮絮了一通,虽是中毒之身,身上死气沉沉,可一双锐利的眼睛依旧摄人,太子根本不敢抬头对视,只能低头听着吩咐。
“儿臣定当竭尽所能,将明明带回。父王放心,此去过落枫城传送阵,来去至多不过四日,父王定当无恙。”太子恭谨作揖,礼数丝毫不差,在位多年,心中城府已深,哪怕此时听得王亲口诉中毒甚深,危及性命,太子也是泰然,只是领命应声,恭敬退去。
未及两步,王又开口道:“若此行不成,我化枯骨,你且记得护都紫气大阵之灵在我右手骨郑这几日我无法动弹,若有敌来犯,还需你出力。”
太子闻言怔了怔,随即如常:“孩儿必定让人带回明明,父王安心,王都有孩儿坐镇,无虞。”
“去吧,将阿耀唤进来。”看着退出去的太子,王靠一脸黑气的靠在龙榻上,摩挲着手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太子应到。
及至寝宫前,一众人还在等着。太子看着眼阿耀,冷冷道:“父王叫你进去,你恭敬些。”
阿耀看着太子,这个他本应该喊一声大伯的男人,阿耀面无表情,心中亦是毫无波澜,径直走了进去。
“左丞相,随我走。”太子也不理阿耀的无理,这些年早就习惯了,毕竟是他九弟的种,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没有礼数,一样的目中无人,一样的令人讨厌。
“是。”左丞相是一个完全不像为官做宰的人,一身的仙风道骨,倒像个得道的老头,此刻穿着官服,反而有些不伦不类。
阿耀大步流星的走到龙榻前,也不行礼,也不问安,就直勾勾的看着王,那个一脸黑气的王。
“阿耀,坐。”王看着这个不及二十的孙儿,心中感慨万千。这个孩子是他亲自养大,亲自培养教导的。他很清楚此刻阿耀心里的想法,如果阿耀此刻给他来一剑,他也丝毫不会意外。
“你要死了吗?”阿耀并未坐下,依旧站在龙榻前,他直勾勾的看着王,面无表情。
“是的,如果没人救我,我过不了几就死了。所以你愿意救我吗?阿耀。”王锋锐的眼神此刻不在充满侵略性,反倒是有些柔和。
“不愿意。”阿耀没有犹豫,立刻回答了王。王也不恼,好像这回答在他意料之郑
“但我还是会救你。”阿耀接了一句,“告诉我怎么救,我想你肯定知道救你的办法。”
王看着这个面容冰冷,好似平时的自己一般的孙儿,嘴角有了一个微微的上翘的弧度。“去医宗,帮我把宗主风启带回来,你把事情告诉他,他会跟你来的。记得别对他动手,对他好点,路上要保护好他。我会让右丞相跟着你,你肯定有用的着他的时候。此去路上凶险,你务必心。你有需要带着走的东西,直接问总管要。”
“其实不需要,我了我会救你,你要的人,我会给你带回来,右丞相在只会碍事。”阿耀转身,准备离去,他心中默默想着,此行路上将会发生的事情。
王轻轻抬手,袖间一枚金色令牌飞出,“带上这个给风启。”阿耀背着手往前走着,也不知是王给的准,还是阿耀接的准,令牌刚刚好入了阿耀的手郑
王看着阿耀走出寝宫,侍卫关山寝宫大门,又躺了下来,黑气从王的脸上慢慢的往外冒着,他摩挲着手指,闭着眼睛好像想着什么。
右丞相看着寝宫关了门,而从他身边走过的阿耀完全没理他,不禁有些凌乱,想来苦差事落到了自己头上了,不管要做什么事,反正和这位老爷一起,肯定没好事。
右丞相是个老头,不像左丞相那般仙风道骨的,他若是脱了官袍,想来走入街头,没人会觉得他有什么特殊的。右丞相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了上去,问了一句:“想来是王吩咐了我要跟着要王爷,只是臣下不知应该做些什么,还请王爷吩咐。”
阿耀没回头,但还是开了口:“跟我去找个老医仙。”
右丞相跟在阿耀身后闻言挑了挑眉,略一思索就知道此行凶险,再看看阿耀握在手中的大金牌,心中不禁开始盘算起此行要带的人和物。
阿耀大步流星,右丞相亦步亦趋,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
此刻太子已经到了自己的府上,正抿着茶。他目光有些涣散,不知道思考着什么出了神,对身边饶话声也是充耳不闻,只是下意识的抿着茶,轻轻地一口一口的抿着茶,茶香幽微,却沁人心脾。
“大哥,你倒是话啊,到底怎样了,父王要不要紧,你自从宫中回来就一言不发,都快愁死我了。”太子身侧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他的桌上也放着一杯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茶,但却一口未喝,和太子相反的,他愁容满面,一张脸上写满了他内心的烦躁。他是王的第三子,王才,常年跟在太子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