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安笙却不是从前那个顾安笙了。
顾安笙冷眼看了顾洵一会儿后,便毫不客气地点头道:“是得休整休整,顾管事也知道我今日晕船晕得厉害,现下头还痛着呢,若是不休整好了就上路回京,路上万一病了,岂不让顾管事麻烦,顾管事,你说我说得对吧?”
顾洵闻言一双绿豆小眼瞬间瞪得老大,似乎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顾安笙看着顾洵拼命瞪大的小眼睛,暗暗唏嘘。
真是难为了他,这样豆大的眼睛,竟也能睁得如此之大,看来是真被她这话给惊着了。
毕竟,按照代州庄子上的仆从们所言,二小姐这些年来可是被教养得极好,极为尊敬远在邺京的父亲和嫡母,唯双亲之命是从。
正因如此,顾洵才有诸多不解。
今次夫人亲自写信给二小姐,召二小姐回京,二小姐被独自养在庄子上十三载,如今被召回家,按理来说,应该感激涕零,按照夫人之言尽快回京才是。
可这一路上,二小姐丝毫看不出归心似箭的样子来。
他说走水路安全便捷,二小姐虽不大乐意,但是也应了,可是一路上每逢一个渡口,便得下船歇上几日。
如此一来,便导致归京的行程一拖再拖,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是他又不敢太过催促。
临行前,夫人特地将他叫过去吩咐,一路上务必要让二小姐“满意”,吃穿用度上都不要短了她,让二小姐一心归京才行。
他明明都照做了,可是他怎么总觉得二小姐并没有着急回去的意思呢?
顾洵心中怀疑,面上却不敢显出来,只得答说:“一切但凭二小姐吩咐。”
他不答应又能如何?难道还能硬押着二小姐上路不成?
打发走了顾洵,安笙带着青葙她们去甲板上放风。
一场春雨过后,天边放晴,霞光大作,景色甚美。
傍晚时分,终于到了清河郡渡口,郑妈妈带着紫竹和雪蝉收拾行李,安笙带着青葙先下了船。
顾洵见了忙对从永宁侯府跟过来的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二人跟上安笙主仆。
安笙耳聪目明,眼尾余光一扫,便瞧见了顾洵打的眉眼官司,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走到渡口站定。
郑妈妈手脚麻利,很快便带着紫竹雪蝉收拾好了顾安笙的行礼,带着下船来寻顾安笙。
一行人在城中最大的客栈落了脚,安笙自己占了两间上房,自己带着青葙住一间,郑妈妈和紫竹雪蝉也住一间。
反正这一路上都是如此,顾洵也被磨出来了,木着脸交完钱后,看着安笙等人上了楼。
待进了房间以后,安笙便叫郑妈妈带上钱,领着紫竹和雪蝉出去寻些小吃来。
郑妈妈十分熟悉安笙秉性,痛快地拿着钱带着紫竹和雪蝉出去买吃的去了。
她家姑娘是个妥妥的吃货,每到一地必然要尝一尝有名的小吃才行。
姑娘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如今突然回京,前途尚且未卜,有这点儿喜好,她得尽力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