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
在哪。”
“什么爷要找哪位姑娘”
她红唇开合,说出的话令他惊恐。
叫出那个名字,眼中都潋起一层薄泪“不是找哪个姑娘我找姜眠”
姜眠。吴妈妈堆着笑,脑中飞速寻思,姜眠是谁
煞神在前,锈住的脑袋转的也快“哦是那姓姜罪臣的女儿啊,爷,她死了。”
“死了”
“死了,来这没一段日子就死了。”
果然,不惹麻烦上身这说辞是最好的,吴妈妈对谁都统一口径,此人怪吓人,怕他不信,还添油加醋以显真实“真的死了,她那身子本就不好,来的时候就病怏怏的”
宴云笺耳中嗡嗡作响,女人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隐隐约约隔着水膜。眼中只剩下她血红的唇张张合合
“她是重罪之人自然要多受点罪”
“生的招人”
“哪里遭得住死了早就没这号人了”
一口腥甜从肺腑涌上喉头,宴云笺喉结微滚。
他极平静,平静的有些出奇“她葬在哪。”
吴妈妈心里一咯噔。她们这行当都是人精,听三分就知弦意。能问出这种话的,自己方才说的莫不是有些过
话只能这么说,只是收敛老实“爷,我们这,那还有什么好地方。姑娘被弄死了就卷了草席往乱葬岗一扔”
像是被什么捅了一刀,他退一步,深深弯下腰去。
吴妈妈吓一跳,欲伸手扶“爷”
宴云笺猛然向外奔去。
日薄西山,夕阳沉入地底,只剩最后浅浅一线。
乱葬岗就在这吝啬的金光里,腐烂,肮脏。
有的尸骸上有森白的皮肤,有的腐败,有的只剩一副惨淡的骨架。
宴云笺扑到地上,一个一个翻找。
满手泥泞,他不知疲倦,双眼发直,一双冷玉般的手,直至十指指甲全部脱落。一直从日暮西陲到夜幕深深,从一个白日到下一个夜晚。
湿冷的凄雨始终陪着他。
翻遍了整座乱坟,过每一处枯骨,寂黑的天空无星也无月,上天再也不肯让他阿眠。
阿眠、阿眠、阿眠
他找不到他的阿眠。
这里无数凄惨、荒败、无数可怜的悲凉魂魄,他的阿眠在哪呢
耳中嗡鸣声愈发重,似有尖笑没完没了的叫嚷。
你找不到了
她早就死了啊
你害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