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桑羊出去参赛的事情并没有和芈秋玥交代。鉴于在断袖客栈的这些时日并没有受到任何惊扰,所以秋玥就把这里当成养伤之地了,经过悉心调养,身体已经恢复如初。
她暂时不能离开这里。并不是为了因为庚桑羊说自己过段时日就回来。而是,如果自己胡乱走动,那么伯蹇就更难找到自己了。如果两个人走散了,最好就是一个人原地不动等到对方的到来。否则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只会越来越远。
突然,秋玥听到窗外传来一声鸟鸣声。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鸟鸣声,而是宗门特有的召唤乌鸦信使的口哨声。
必定是伯蹇!
打开窗户,果不其然!
伯蹇摘下圆顶帽子,点了点头。
少顷,秋玥迎伯蹇落座于上房的待客厅上。
刚合上门,秋玥就扑到了伯蹇的怀里:“伯蹇……。”她的声音有点抽噎,充满了委屈。
伯蹇看着怀里的秋玥,不仅泪湿了眼眶,他用父亲般慈祥的语气说道:“大小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从伯蹇的角度看这秋玥,就像站在黄山顶看丘陵。在他眼里,这小女孩一直犹如野草般坚韧不拔,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然而这小小一棵野草所经受的风霜实在是太多,以致于让人生出一种怜爱和疑惑:这小小的身板真的能扛得住未来的大旗,顶住未来的风雨飘摇吗?
两人情绪稳定下来后,气氛才开始轻松起来。
伯蹇走进来就不停地瞄这房间里充满情侣情趣意味的布置,感慨道:“大小姐,想不到短短几年,你这兴趣爱好变成这样了。还是个断袖的客栈。”
秋玥在伯蹇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无奈地回道:“这可不是我的审美。”
而后就把庚桑羊从胡同尽头如何把自己捞走;如何给自己敷药的事情告诉了伯蹇。
伯蹇听闻后,整个人炸毛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居然敢和大小姐共处一室!我要杀了他!”
秋玥被愣到了,其实她的重点在于讲述庚桑羊是师兄蒙敖的友人,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自己。虽然来路不明,但是起码自己到现在还是安然无恙,没被卖掉。
而伯蹇则是像父亲那样维护自己的尊严和荣誉。
“伯蹇,别激动。当时生死之际,还管什么贞操。更何况,也没生什么。”
伯蹇听到秋玥的话,才稍稍安定下来,他思索了一会儿,用哀求的语气试探性地问道:“大小姐,让我回到你身边吧。”
秋玥听到这句话,眼眶都红了。看着伯蹇真诚的眼神,她虽然内心很想回避,但是她知道必须要勇敢地面对这个问题,否则只会让双方都无法安心地执行计划:“伯蹇,我知道你心疼我。
这么多年来,你为芈氏家族的付出和牺牲,大家有目共睹。我也铭记在心,感恩不已。我也很想你在我身边护我周全。只是,我们的计划都已经进行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熬到我快要成年了。在这个关键的节点,我们更要沉得住气。不能功亏一篑,让往日的艰苦付出付之东流。”
这句话,真的不像是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少女能说出来的话。
豆蔻年华的余光,难道不应该是花前月下,轻罗小扇扑流萤吗?然而,从秋玥的眼眸里却似乎能看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伯蹇虽然双鬓斑白,思想上却不如一个少女,倒是有点惭愧了。
“伯蹇,有的路只能靠我自己走。如果我没有实力,日后也无法在瀛洲大赢得一席之地。我还年轻,不怕生活的锤炼。毕竟,只有百炼方可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