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看了看窗外,然后小声道:“发了大水,我去县里永丰仓盘库,竟然十成粮食中有四成都是搀了糠的。”
县里的防灾的粮库竟然被人动了手脚!
徐鹤刚开始很惊讶,很愤怒,但转念一想,这玩意也是情理之中,一个县,领国家公务员工资的就那么几个人,别的都是自谋生路,不在这些上面动手脚,人家图个啥?
有的地方,胥吏把官员架空了搞钱,有的地方胥吏和官员串通了搞钱。
当然,也有猛人,把胥吏压得喘不过气来,比如那个时空的海瑞。
但三年转迁,大家想方设法把你搞走,天还是本乡本土胥吏们的天!
不过,这种事,情理之中,但不是情有可原。
贪污,在任何时代都不应该被当作理所当然。
这只能说明,制度出了问题。
说到这,陈华认真地看向徐鹤:“知道我为什么不放你回府衙了吧,因为我已经猜到了,这次朝廷肯定要把盐场甩给州县,而你,就是我的准备!”
();() “我真是栓q!”徐鹤苦笑道,“大人,永丰仓都已经是这情况了,县里都未必够用,我带走一部分粮食,到时候你怎么办?”
陈华黑脸上狠厉之色闪过:“我已经将仓大使下了县衙大牢,限他五日之内将那四成粮食补齐,甚至我不管他用陈粮还是新粮,只要补齐就行,若是办不到,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说到这,他整个人已经杀气腾腾了!
徐鹤知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若是不肯,那就是不给县尊大老爷脸面了。
想了想,徐鹤觉得还是不能轻易答应,于是问道:“陈大人,你先给我撂个底,我去盐场,你让我安抚众人几天!”
陈华咬了咬牙:“十天!”
放你的臭狗屁,十天,陈华你是真敢说。
徐鹤闻言差点骂娘了。
永丰仓就算全给他徐鹤带走,也不够四个盐场过三天了。
何况那仓里的粮食,如今只有六成,还得给海陵县的流民吃饭。
“我不去了!”徐鹤毫不犹豫,起身就要离开!
陈华见状,知道自己逼得太狠,连忙一把拉住他:“你这小子,我就求你这么点事,你咋一言不合就要走,刚刚还说我跟李大人是你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亲人最亲近的人呢!”
徐鹤瞪着老陈道:“陈大人,咱们熟归熟,但你别紧着熟人坑啊,十天,你干脆杀了我,省得灶丁们下手!”
“六天!”
“三天!”
“五天!”
“三天!”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陈华见这小子不上路,只好狠狠道:“三天就三天,你只要能帮我安抚住三天,我给你请功!”
徐鹤肚子里都快骂娘了,请功?算了吧!权当是还冠礼的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