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湖水被风撩起涟漪。
阿姒眸子惊诧地微微张大,又半垂眼帘,长睫轻扇。
晏珩凝视着她,近在咫尺,连她眼中微妙变化的震惊、惊慌、不安、困惑,还有一瞬的意动
他都得真切。
心尖掠过一只蝴蝶,激起轻柔的痒意,心狠狠软了一下。
“阿姒”
他启唇轻语,两个人的唇瓣像一双偶然交汇的蝴蝶。
轻轻相吮,又分离。
彼此温软细腻的触感,一如往日。
阿姒猛然惊醒,迅速从他怀里出来。唇上残存他的温度。
她不自觉地抿嘴。
视线不知道该落在哪才好。
从前也没这样拘谨过
阿姒装出风景的姿态,顾左右而言他“总之你的宅子,你自行做主,挖地洞避暑也不干我事。”
她像只刺猬,敏锐得让人心疼。
晏珩体谅她自我保护式的胆怯,不戳穿彼此显而易见的心动。
“地洞倒是避暑的好去处,可我若真挖出个不甚风雅的地洞,待你我成婚后,阿姒会和我算账么”
阿姒心乱如麻,只听了前半截和后半截,她提起裙摆往外走。
“你挖挖。”
发觉上了他的套,她又愤而回头“呸谁要嫁你”
说罢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经过廊下时,那只像它主人一样厚颜无耻的鹦鹉兴奋尖叫。
“夫人夫人”
阿姒怒而止步,伸手朝鹦鹉停落的木架挥去,鹦鹉飞到地上,吓得点着爪啪嗒嗒地朝青年奔去。
晏珩蹲下身,轻顺鹦鹉羽毛安抚“多话。惹恼夫人,回头把你炖了,我可是会和夫人一道喝汤的。”
阿姒冷嗤一声,出了水榭。
晏珩向她的淡黄色裙角,如蝶翼轻展。他抬手,隔空轻抓那只蝴蝶,但转瞬,她已翩然离去。
青年笑着收回手。
阿姒再入宫时,阿姐已不再彷徨,眼底多了些坚定和温柔“一刻钟前传来捷报。月前胡人南犯上庸,有位姓殷的将军赶跑了胡人,带一万兵马北进,同祁家军联合夺回南阳和颍川数座城池。祁家欲乘胜北伐,收复颍川。”
阿姒喜得险些打翻茶盏“那位殷将军,可是姓殷名犁”
“我们阿姒知道的事倒是不少。”陈卿沄颔首,眼底含笑,“听陛下说,消息确凿,且有些胜算。”
殷犁果真是猛将,难怪当初晏珩要亲入贼窝劝其出山。提起故土,阿姒眼中微润“爹娘都葬在颍川,若真能收复,我也可以回去祭拜。”
“是啊。”陈卿沄亦是感慨。
阿姒走前,她又嘱咐道“对了,陛下不日要立后,是祁氏女。”
见妹妹担忧,陈卿沄忙解释“这是阿姐的主意。祁
家势大,又因北伐风头正盛,祁家女再入主中宫,届时众世家更为忌惮祁家,定会设法平衡其势力,阿姐和腹中孩儿反能安然无恙。接下来一段时日,我会让陛下冷着我些。无论外头传出什么消息,阿姒都不必忧心。
“放心,眼下陛下还喜欢你阿姐,舍不得真的委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