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武田军既在乱捕,又在围城,缺少防备其余兵势的戒心了?”神原康政说道。
高木定春好好咂摸:“可是我们只有500人啊,即便算上铁炮队和赤备队,仍与武田军有兵力差距。”
“在下建议等待主公,只是我们不能暴露,增加挑战。”
“在下附议。”
“我同意。”
无人反对,高木定春听话,北面有的是山有的是林,旗本众往里一蹲,除了冷点不会被发现。
收到高木急报,闻得是武田家的牛牛,直虎立刻催动全军压上,做好打恶仗和涮牛肉片的准备。
武田信虎不紧不慢开口:“敌人是秋山呀……他是员猛将,井伊大人当心未讨取睛信,反倒被讨取。”
“多谢提醒。”直虎颔首,后期武田家能独当一面的,除了四名臣外,就他秋山信友,而且是在美浓。
娶信长姑妈,待信长眼皮底下,如根尖刺扎得信长哇啦哇啦,高低得给个五名臣的组合。
汇合前锋,直虎道:“甲信兵势天下闻名,不可大意轻敌。友三郎率旗本众前冲,但不要离开铁炮队太远,武田军在乱捕,兵势必定分散,如遇敌数人十数人,则由旗本众讨取;如遇敌数十近百,则诱至铁炮队处讨取。速度要快,要搅乱武田军,不能僵持。”
井伊军诸将应诺,高木友三郎、大石次郎兵卫、渡边隼人、神原小平太皆持长枪而上,500具足猛士纷纷持枪出击,好似天神下凡。
高木定春一马当先穿过废墟,来到正被洗劫的町镇,耳目充斥求饶与惨叫。忽地虎目一撇,一伙矮矬武田兵爽朗的从一家商屋内走出,足轻头剃个月代头揣着灿灿金判,身后跟着的足轻农兵傻憨憨或负味增、酱油、酢类日用品,或拎几包名贵茶叶,顺几尾鲷鱼图个喜庆,亦或拿几件衣服给家中妻儿…………
拿完了东西,武田军士兵自以为帅气的投火,火把点燃店内的纸张与布帛,转眼大火开烧。
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的老板呆滞的跪坐在地上,店里伙计跑得不剩,只余个浑身冻得青紫的小女孩,同样呆滞的表情摇晃呼唤着老板,嘴里嘟囔着:爷爷,冷;爷爷,疼;爷爷,他们做了什么…………
名贵的绸布在火海中化为灰烬,一家店铺可能是一家商号数代人的努力烟消云散,高木定春一瞬间明白,能够理解当初直虎极力阻止破坏城下町;能够理解当初破引马城时自己带头抢劫硬娶美和子,直虎差点气到脑溢血;能够理解直虎给旗本众定下的军律,严苛的规矩。
人在其中,爽快无比,恨不得每破一城便掠便屠。
人在局外,亲眼目睹,但凡有些许良知,断不能坦然受知。尤其被抢的是自己的东西,被银的是自己的妻女。
“我练习剑道,我为何持剑?我是武士,我为何而战?”
高木定春舞动长枪,一十三个强盗恶棍的血污浊了他的枪尖,落地的金判裹上厚厚的血浆…………
“老丈,你还活着吗?快救火,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友野屋二郎兵卫呆呆回过头,看着立在武田兵尸身上的高木,看着远处奔来舞动兵刃,斩杀武田方足轻武士,背持橘花家纹的高大武士,只觉被神明拯救。
“哈衣,哈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