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岳山从朝官队伍的末尾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姜怀靖的面前。
他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一眼薛映雪,随即慌忙行大礼,“皇上,臣虽与高大人交好,但若是看贵妃的家书,从未在旁人面前,更莫要说是让高大人知晓!”
【啧啧啧,真是个坏女人,分明是你自己个,总在养心殿堵人家高彬,还非得拉上薛家!亲亲娘亲也是薛家人,莫非是想让娘亲的名声也臭了?坏女人心肠真恶毒!】
薛想容抱着激动的姜早,她一边安抚着要几近冲出去的小团子,在一旁冷不丁开口帮腔道,“皇上,臣妾作证,家父纵使在批阅公事时,也不喜打扰,从前在府中,就连下人都不让送了吃食进书院。”
闻言,姜怀靖佯装思考一阵,冷眼看着高彬,严肃道,“高爱卿可有要分辨的!”
高彬重重磕头,随即将脑袋上的乌纱帽给摘了下来!
“皇上,臣为官十年,矜矜业业从不敢对皇上与姜朝有二心!”
“今日,贵妃娘娘实乃狗急跳墙,构陷本官,也怪本官,嘴不快,让贵妃娘娘占了先机!”
一听这话,姜早就忍不住翻白眼,在薛想容怀中哼哼唧唧,小脸歪歪扭扭得做着表情,仿佛在阴阳怪气。
【哟哟哟~还嘴不快~被抢占了先机~你嘴是不快呀,但臭呀!狗咬狗的世界,宝宝不懂~】
这软糯的嗓音不似以往那般可爱,反倒像是几近纺织车没了润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逗得薛想容忍俊不禁。
她的小羽儿,真是可爱。
高彬丝毫不知自己在皇后与长公主的眼中成了笑料,他此刻眼神阴狠,骤然指着前头的王钦道,“皇上,臣实非与薛家勾结,实乃王钦,带着贵妃娘娘的信件,来找臣啊!”
控诉到一半,他又将怀中的信件呈上。
当李公公将那信件送到姜怀靖手中时,薛映雪全然没了任何生息般,瘫倒在了地上。
那信件,她是用了羊脂纸书写而成,自是认得的。
且字迹,遥遥相望,也是自己的!
她是如何也想不到,高彬会用此信件,为他自己脱罪!
而姜怀靖不过扫了一眼新建,便顿时怒意上涌!
“朕竟不知朕的雪贵妃,有如此好胆识!知晓磷粉能造鬼火,还意图搅乱祭祀大典,构陷皇后与长公主!”
这几近怒吼的宣判,等同于砍头死罪啊!
可薛映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并非是不想开口,奈何唇瓣颤抖,就连撑着身子的手也因出了细密的汗珠,蹭在了滑溜的朝服袖子上,径直滑开,让她整个人倒了下去!
如今薛映雪唯一能做的,便是缓慢地变换姿势,朝姜怀靖磕头。
便是如此,高彬还未结束,“这事和王大人也脱不了干系!”
王钦此时也缓过了神,惊诧地瞪着高彬,“高大人,你与贵妃勾结,与我何干?!”
“高大人莫不是狗急跳墙,要构陷臣吧?”
乍一听此话,高彬的嫌疑被无限放大!
可他一点也不慌乱,反而直勾勾反盯着王钦,冷声道,“那么,王大人胆敢让侍卫查上一查,自己的手中有无磷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