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蒙仲见到公子章时,公子章故意板着脸说道:“据传令的士卒所说,你麾下军队今日干脆连护城河都没有渡过……”
瞥见田不禋在旁满脸微笑,蒙仲就知道公子章只是在跟他开玩笑罢了,若换做以往,他多半会配合一下,但如今嘛,他可没这个兴致,抱抱拳正色说道:“我军仅五千人,而城内有近五万守军,纵使我军能攻到城上,只要城内守军展开反击,我军亦难逃败退的结局,既然如此,强攻何益?”
见蒙仲没有配合自己的意思,公子章微微皱了皱眉,亦感觉有些无趣,在点了点头后问道:“那你此番前来,莫非有什么破敌之计?”
“不敢说破敌之计。”蒙仲摇了摇头,旋即抱拳说道:“我只是觉得,王师的兵力并不亚于我方,且又有邯郸城作为己助,若我军选择强攻城池,我方士卒势必伤亡惨重,白白流失了我方迄今为止建立的优势……”
帐内众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们都觉得蒙仲说得没错,但问题是,王师已退入邯郸城内,他们唯有强攻。
“莫非蒙司马有妙计可以引出城内的王师?”牛翦忽然笑着问道。
『……』
蒙仲闻言看了一眼牛翦,感觉牛翦看向他的目光有点奇怪。
顾不得细想,蒙仲沉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在下的建议是,强攻不如围城!”
“围城?”
田不禋捻着他两撇小胡子,笑吟吟地对蒙仲说道:“阿仲,你是想断绝城内的柴薪?”
“……”
蒙仲略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田不禋,旋即点头说道:“是的,田相。”
见蒙仲仍旧称呼自己为田相,田不禋也不气恼,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旋即对公子章等人解释道:“公子,邯郸城内本来就有万户国人,而如今又有近数万进驻城池,每日柴薪的消耗,难以估量,若我军能围住城池,断绝城内的柴薪,则过不了几日,城内就得拆屋取木,来做饭以及取暖,如此一来,城内士气必定下跌……”
顿了顿,他又说道:“倘若城内按耐不住,率军出城驱赶我军,那正合了我军的心意,有牛翦司马麾下骑兵相助,我军定能一举击败王师。”
听了这话,蒙仲看向田不禋的目光神色稍异。
他必须得承认,虽然田不禋德行有亏,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此人确实多智,这不,代他将他提出的策略解释地头头是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听了田不禋代蒙仲解释的围城之策后,公子章揉着双手,在帐内来回地走动,似乎在权衡着利弊:到底是强攻,还是围城。
其实在他心底,他更倾向强攻,毕竟此时已临近十月,天气已逐渐转冷,可能只要再过一个月的工夫,天空便将降下大雪,到那时候,更别想再攻克邯郸。
两个月,最多两个月!
公子章迫切希望在十一月底前,攻陷邯郸,否则,这场战事恐怕就得拖到明年了。
而这对于缺少御寒衣物的叛军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但问题是,与蒙仲昨日进攻邯郸时那敷衍似的命令大为不同,公子章麾下的军队,昨日那可是全力以赴,但由于防守方的天然优势,以至于叛军昨日损失许多兵力,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收获。
就像蒙仲所说的,邯郸城内有近五万王师防守,就算与叛军持续相互消耗,王师也不会是吃亏的那一方——毕竟考虑到城墙的助益,那肯定是叛军方的损失更大。
想到这里,公子章沉声问田不禋道:“不禋,据你猜测,若我军围住邯郸,邯郸几日将陷入断柴的局面?”
“这个不好说……”田不禋捻着小胡子猜测道:“保守估计,七日吧……七日差不多了。”
“七日……”
公子章闻言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显然是觉得七日的时间太长了。
让叛军冒着风险围住邯郸整整七日,却不下令攻城?要知道最多两个月,今日的寒冬就将袭向这片土地。
仿佛是猜到了公子章的想法,田不禋低声说道:“公子,咱们可以先围城,然后再思考具体策略……”
公子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听取了蒙仲、田不禋二人的建议。
在向公子章献策之后,蒙仲便离开了前者的帅帐,准备返回自己的营寨。
没想到,牛翦却主动喊住了他,与他闲聊了片刻。
“断绝邯郸城内的柴薪,这当真是一条妙策,蒙司马年轻有为,他日不可限量啊。”
“哪里哪里,牛司马您言重了,待我等围住邯郸,断了邯郸城的柴薪后,城内必定派兵出击,介时,还要仰仗牛司马与牛司马麾下的骑兵,助我等击败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