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没”
顾安脱掉工作服,只穿一件红色背心,刚洗过的脸上还没来得及擦水,有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滚落,下巴上有点淡淡的青色胡茬,喉结呈现出完美的弧度清音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什么叫秀色可餐啊。
年轻的身体,就是这么好看,难怪自己对那些所谓的大叔提不起兴趣,他们身上永远不可能出现这种原始的干净,蓬勃的朝气。
啊啊啊,要命,清
音觉得自己活了两辈子还是那么专一,就喜欢年轻弟弟。
当然,她在看他,他也在看她。刚下班头还是两根麻花辫,又黑又亮垂在胸前,饱满的额头上,是在厨房热出的细汗白衬衫扎进工装裤里,显得身形修长,腰肢纤细虽然肤色没有以前白了,但却多了一种阳光和健康的味道,这才是真正的清音,而不是小清音。
她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连忙收回视线,动了动鼻子,“没。”
要是保卫科同事在旁边听见,肯定要骂他没良心,他把刚在食堂干掉的三个大馒头置于何地
清音也更想不到他会说谎,吃吧,不够厨房还有。”
顾安说够了,随便洗个手,进来就用饼子卷着胡萝卜炫起来,“你下班还做饭了”
“嗯,味道怎么样”
“好吃,非常好吃。”他的度证明他没说谎。
清音笑起来,没忍住在他鼻子上点了一下,“慢点吃,还有。”
他怔了怔,脸上有一瞬间的迷茫,继而脸上就露出大大的笑容,嘴里吃着东西也不管,直接去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那“吧唧”声,清音都老脸一红。
“清音啊,哎哟喂我啥都没看见,没看见。”原来是秦嫂子过来找清音,不巧看见这蜜里调油的一幕,忙笑着把眼睛捂住。
可她笑声太大了,谁都知道是啥意思。
顾安很不爽,暗说以后吃饭还是得把门关起来。
“嫂子吃过没”
“吃啦,我说来问问你,月底要不要一起上澡堂子,我们车间了两张澡票,我家那口子不去,不行就我俩去。”现在已经是年的最后一个月了,过完这个月,就是新的一年,平时再怎么抠搜,今天都要上澡堂子好好搓一下,洗去一年的不顺和晦气。
清音所在的科室属于后勤科室,澡票还没,就是了,她只有一张,也想给顾妈妈去洗。“好,嫂子匀一张给我,咱们一起。”到时候会按市价给钱。
秦嫂子却没走,在门口小声问“你们听说没,老柳家的事儿”
清音一头雾水。
嘿,八卦肯定是要跟没听过的人分享才更有意思,秦嫂子干脆进屋,一屁股坐小板凳上,“你和安子都还不知道吧,有人说最近看见柳大妈跟后院的张大爷总那个呢”
“哪个”
“咳咳,就是拉拉扯扯,听说俩人鬼鬼祟祟的,半夜上厕所都能碰上,头凑一起不知道说啥,一见人来就赶紧分开,你们说这会不会是”表情是既八卦又不敢置信。
清音满头黑线,要说是年轻点的,或许有可能,就老张头那五十不到就肾虚的底子,和柳老太两个月不换一次贴身衣物的腌臜样,她实在是难以置信。
“你别不信,我家那口子都看见了,孤男寡女的在石狮子旁拉扯呢,本来吧咱也不信,但老张头也鳏了二十多年了,柳大妈平时对谁都没好脸,唯独对他笑眯眯的啧啧,还真不好说
。”
“对对对,我也看见啦”隔壁的赵大妈也凑过来,秦嫂子说的时候她就竖着耳朵听,听完还小声分享自己的新现,“我就
说老张头不对劲,别的老爷们下棋他不下,就爱往女人堆里钻,原来是冲着柳大妈去的。”
“这算啥,我昨晚还听见柳老头跟她吵架呢,骂她不要脸”前院另一位大妈也过来,说起柳老头跟柳老太吵架,闹着要回娘家的事。
是的,柳老头是有娘家的人,当年在村里都快饿死了才来城里上门,也正是如此大家都忘了他本名叫啥,跟着柳老头柳老头的叫。
“柳大妈跟老张头的事,咱们整个杏花胡同都知道咯,柳老头能不知道哎哟喂,你们现没,最近柳大妈忽然换了条红裤头,她以前多抠搜一人啊我看肯定是老张头给她买的呢”
“嚯”都能买裤头了,这得展到哪一步了啊
“这柳大妈年纪一把还搞这事,柳老头也挺可怜的,给他们柳家当牛做马一辈子,到头来四个孩子都不跟他姓,老了人说踹就一脚踹,后爹都没这么惨的哟”
众人越说越起劲,顾安面上依然淡淡的,最后抹抹嘴走了,大家也不奇怪,反正安子历来是这样。
倒是清音憋笑憋到肚子疼,顾安这小子以牙还牙倒是玩得溜,柳家两个老东西为老不尊,那就让他们先尝尝这滋味。
然而,柳家的闹剧却并未就此打住,整个杏花胡同都知道柳大妈老张头不清不楚,已经展到送裤头的地步,柳大妈真是有苦难言,她总不能说俩人大半夜在外头说悄悄话是密谋怎么给顾安当后爹吧这种密谋的事肯定要避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