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鸳几次见容祁,都对他印象极差,但没想到他真实的身世居然是这样的。
“你二叔培养儿子的方式,真是继承了老爷子的做法,”沈鸳想到了疗养院的那个人,自小陪伴容世礼。
“恐怕不止如此!”容渊扯唇笑笑,“老爷子的做派,不是养子和亲生儿子,而是长子和次子,都是有区别的。”
“你父亲和你二叔……”沈鸳诧异,“可他们都是亲生的啊!”
“亲生的又如何?人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嘴上说着不会偏心,但实际上做的事却会偏心,”容渊道。
沈鸳没法反驳他的话,聪明听话的孩子,总是比调皮捣蛋的孩子要受宠一些。
她想到了那支录音笔,“容祁给了我一支录音笔,里面有容世杰偷偷录下的和你父亲的对话,几个片段。”
“什么录音?”容渊蹙眉。
沈鸳去卧室找出录音笔,交给容渊,“证据。”
容渊接过录音笔,开了录音健,眉头紧皱地听完了所有的对话。
是他记忆深处他父亲的声音,亦是他所熟悉的容世杰的声音。
容世礼给容世杰下命令,要他做什么事,容世杰大概是为了自保,偷偷录下这些。
容渊有试着他父亲是他记忆之外的另外一个人,可听见他父亲所说的那些话,还是大受震撼。
沈鸳已经听过几次录音,但和容渊一起听录音,感受不同。
“老爷子亲口承认,事情是你父亲干的,录音里也很清楚,他想要滨港新城的项目,”沈鸳轻声说。
这个坎,她不知道这么迈过去,杀父之仇,如此血腥,如此残忍,怎么能说忘就忘。
容渊不说话,再多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想解释,又没法解释。
沈鸳进浴室,容渊又将录音从头到尾听一遍,那一字一句,都清晰印刻在脑海里。
不知过了多久,沈鸳出来,容渊不在卧室,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出门去了哪里。
沈鸳躺在床上,控制不住地想容祁的事,想容家的事。
以前就知道容家水深,但没想到容家的复杂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她迷迷糊糊,身边有异样,恍惚惊醒,入目是容渊的脸。
容渊覆在她的上方,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欢欢。”
沈鸳迷茫,“你……”
他去哪儿了?又怎么突然回来了?
容渊深情地低声说:“我真的很爱你,离不开你。”
他经常跟她表白,好似成了常态,爱就要说出口,直白,坦荡。
沈鸳心头重重一跳,“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沈鸳手中,她一惊,明晃晃的锋利刀身,散发着寒冽之气。
容渊握着她的手,刀尖抵住他的胸口,“血债血偿。”
他当真是疯了,沈鸳声音尖利,“容渊!你干什么!”
“我爸做的事,我这个儿子来还,”容渊坚定,握着她的手都在用力,“欢欢,我帮他还,我知道你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我也过不去,可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眼睛赤红,又极其认真,不是做戏,他要还债,他想还债。
他想他们心无芥蒂的在一起,往后余生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