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能!
岑参的志向不在于此,他想在边关建功立业。岑参现在已经有了方氏父子的人脉,等于是当官进入了快车道,谁踏马再回去跟那个谁谁谁去比诗词“小道”啊!
诗写得好难道还能多长一条胳膊出来不成?
果然,方重勇面带微笑走过来,拍了拍岑参的肩膀说道:“岑判官重担在身,到了鄯州,那可得勤于公务才是哦。”
“得方御史提携,下官岂有不尽心之理,某必定鞍前马后办事。
请方御史在此稍候,某这便去分水驿打点一番。”
岑参很是殷勤的叉手行了一礼,随即解开了马车的套索,牵着马进了驿站。岑参情商极高,虽然是神童出身,却完全没有神童的傲气。明明知道自己是官员,却很是殷勤的干仆从的活,可以说他在长安蹉跎的那几年,已经把世道弄明白了。
而裴秀这样的棒槌,却连方向都没找对。
“你看,好男儿都是想建功立业的。写诗那种风雪月啊,也就你们这样的小娘子喜欢。”
岑参走后,方重勇冷不丁刺了裴秀一句。
后者恨得牙痒痒,却又知道自己嘴笨,压根说不过方重勇。其实裴秀不知道的是,方重勇肚子里的“诗词”,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能想象到的极限。
只是这些对于方重勇来说,不过是装逼时的小工具而已,没有任何实际上的意义。如果没有必要,拿着抄来的诗词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过是掩耳盗铃,打脸充门面而已。
今后的大唐,毕竟是丘八们的黄金时代啊!抄诗有个屁用!
方重勇轻叹一声,为杜甫的生不逢时而感慨。
“嘿,我看你就是不会写诗才嘴硬的。”
裴秀在方重勇身后做了个竖中指的手势,这还是她从对方那里学来的。
忽然,裴秀发现何昌期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她立刻转过身冷言呵斥对方道:“何将军是没见过美人么?需要这样盯着我看?”
“哈哈哈哈哈,某见过会用剑的,也见过棒槌,就是没见过你这样会耍剑的棒槌。
嘿嘿,某去喂马,喂马。”
一路上裴秀已经知道“棒槌”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了,听到何昌期取笑自己,连忙要拔出佩剑砍人,却看到何昌期已经快步跑进了驿站,追着方重勇的脚步,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二人哈哈大笑似乎很高兴的模样。
“气死了!”
裴秀恨得跺脚,又无可奈何。她也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
分水驿是大唐驿道上数得着的大驿站,自然是屋舍不少,就连吃饭的大厅都有三个。现在正好是晚饭的时间,吃饭的人也很多,不过方重勇粗看了一下,在这里吃饭的人,除了极少数的以外(比如他们这一行人),其他的都非常寒酸。
一看就不是有钱人或者混得不好。
吃饭的人里头很多都是非流官,很多人的官袍都像是用了很多年没有换过的。
这种情况在大唐非流官圈子里头很普遍,甲穿过的卸任后交给乙穿,乙卸任后交给丙穿,官府的编制根本就不给他们公费换衣服。
好多官袍都是补丁上面打补丁,本来是绿色的袍子,现在都洗白了快辨认不出颜色与图案。
不仅穿得寒酸,这些人也是被驿站的驿卒们“另眼相待”。方重勇他们这一桌的免费饭食有碎羊肉和白吉馍,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春季水果,还有一些浊酒。
而那些人桌上就只有粗粝的“蔬饭”,再加一点不知道什么做的“酱料”,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