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一下子就听出王安话里的意思了,郑太妃已经失势了,现在要杀要剐都是万岁爷说了算,虽然梁氏听出了这层意思,也被吓的浑身颤栗,不过她已经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在她来只等挺过了这一关,等郑太妃知道了消息,自然会找皇帝要人,到时候自己花言巧语一番,郑太妃那里自然能蒙混过去
有了这样的想法,梁氏把头埋得更深,只说了一句“奴婢冤枉,请王公公明查”
“呵呵呵呵”王安又笑了
梁氏听着王安这笑声,心里猛然就是一颤,她抬起头到的是王安满是戏谑的老脸,同时王安那有些浑浊的目光中也带着一丝杀意,梁氏这才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对
“王公公,奴婢”
还没等梁氏把话说完,王安就一脚蹬在她的肩上,着惨叫着翻倒的梁氏,王安冷声道“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说了,那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带下去仔细地问着”
“王公公,奴婢招了,奴婢什么都招,求王公公给奴婢留条活路呜呜”
听到“仔细地问”这四个字,梁氏终于意识到,皇帝来不是来问罪的,而来是杀人的,梁氏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但侍卫很快用碎布堵住了她的嘴,让她再也喊不出来了
处置了梁氏,王安又把目光向其他的宦官、侍女,冷笑着说道“你们这帮狗才,别想着别的了,今天你们保住小命就是造化,有什么烂事儿还不快快招来,难不成非要落得梁氏的下场才招”
有了梁氏做榜样,一众宦官、侍女那还敢有所隐瞒,你一言我一嘴的把梁氏怎么把持公主府大权,怎么欺辱公主、驸马,怎么偷盗府中器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当然这些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梁氏身上,而他们都成了被梁氏欺压的不敢抬头的可怜人
另一边梁氏在大刑之下也招了了,两边的口供一对照,相差的也不是很多,只不过梁氏招出了她手下几个喽啰,以及宫里郑太妃身边几个跟她勾结串联,陷害公主、驸马的宦官、宫女
把这些事情都做完了,也就到了二更天了,朱由校这才起身,对寿宁公主和驸马冉兴让说道“姑姑与姑父早些安寝吧小侄先行回宫了,至于这些奴才,罪大恶极的小侄就带走了,罪过小些的您二位自行处置就是了”
寿宁公主和冉驸马连忙起身道“此事多亏陛下过问,否则我夫妻二人还不知道要受这些刁奴多久的荼毒,请陛下受我夫妻一拜”说着,寿宁公主和冉驸马就要大礼下拜
朱由校连忙扶住他们二人,笑着说道“姑姑、姑父不必客气,小侄告辞了”
夜深风寒,朱由校一行人回到宫里已经是三更十分,朱由校洗漱一番,就寝前对王安说道“明天若是郑太妃要见朕,你就把梁氏和她那帮手下,以及供词、赃物都带上”
王安应了是,才带着所有太监、宫女躬身告退,朱由校自己关上房门,依然是脱的只剩内衣,背靠着墙壁屈膝站稳,将呼吸调整到了一个微妙的频率之后,朱由校便入定了
第二天辰时一过,朱由校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身上细密的汗珠,满意地点了点头,照例让宦官将洗澡水抬进来,朱由校便跳进浴桶中享受药液对身体滋润
王安依然在一边静静的侯着,朱由校泡了一阵之后问道“郑太妃那边有消息了吗”
王安笑眯眯地说道“回陛下的话,太妃娘娘一早就派人请陛下过去了,奴婢也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等您下了早朝就能去见太妃娘娘了”
朱由校闭着眼点了点头说道“不用等早朝之后了,告诉方阁老,就说朕要去太妃那里聆听训示,今天免朝一日,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请方阁老和刘阁老进宫面奏就是了”
王安应了一声,给外面伺候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立即屁颠屁颠地跑了。
朱由校泡了半个时辰之后,这才起身擦拭干净,穿了一件素白色的锦袍,让王安侍奉着往郑太妃居住的寝宫走去。
郑太妃作为现在宫里品阶最高的女人,她的寝宫在紫禁城东面的仁寿宫,不过因为郑太妃当年给自己儿子争夺太子之位时的所作所为,在朱由校登基之后,她的地位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平日里朱由校忙于政事很少会来给郑太妃请安问好,郑太妃自然也不会去找皇帝的麻烦,只不过内宫有内宫的规矩,在朱由校大婚之前,宫里不少事情还是郑太妃经手,这也让她还保有着应有的威仪
这次朱由校夜闯公主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公主府管事梁嬷嬷给收拾了,有着多年宫斗经验的郑太妃当然不会认为这只是个巧合,她认为这是朱由校要对自己下手的前兆
也由不得郑太妃不这么想,当年她专宠于万历皇帝,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没少给朱由校的老爹下绊子、穿小鞋,就连朱由校他老爹当了太子,还弄出个廷击案,搞得是满城风雨
等朱由校的老爹当了皇帝,郑太妃为了弥补过去的裂痕,竟然送出去八位佳人,结果纵欲过度就成了朱由校他老爹的第一大死因,再加上朱由校登基以来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的态势,更让郑太妃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所以这次朱由校动了寿宁公主府的管事嬷嬷,郑太妃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自己的安危,于是也顾不得许多,派人去请朱由校来叙话,也是想从朱由校嘴里得一个准信儿,哪怕朱由校真的要她的命,郑太妃也觉得自己应该死的体面些
只不过当郑太妃见到朱由校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似乎猜错了,因为这位久居皇宫,在众多嫔妃中脱颖而出,受宠数十年的女人,没在朱由校的神态中发现一丝杀意
等到朱由校请安之后,郑太妃请朱由校坐了,又命人上了茶,才说道“这么多天没见到皇帝,皇帝倒是长高了不少,也结实了不少,真有了人君的模样了”
朱由校欠身笑道“太妃娘娘说笑了,朕自登基以来,一直忙于政事,倒是怠慢了太妃娘娘,还请太妃娘娘恕罪”
郑太妃也跟着笑道“皇帝日理万机,没时间理会哀家这个老婆子也是情理之中,今日请皇帝过来哀家也是有些事情要问问皇帝”
对于郑太妃自称“哀家”,朱由校倒也没什么介意的,一个想当皇后几十年而不得的女人,在自己丈夫死后注定要孤老宫中,用一个有些僭越的自称,朱由校还是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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