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知,男女是分开关押的,林家姑奶奶送过一次衣裳,好在未听到二爷有事的消息。”
听到林家,袭人忍不住咒骂道
“送衣裳又能如何,若那一家子真有心要救,咱们二爷怎会到那种地方去。林大人在圣上跟前,那可是手眼通天的官,只要愿意求圣上几句,阖府上下能有这等祸事。”
袭人早前在大观园中关着,对外面不甚了解,若有什么,多半是从主子口中听得。
所以对于自小就被卖到贾府的袭人,一直以为荣国府是一等一的人家,早前林家姑奶奶瞧不上宝玉的时候,袭人作为宝玉的丫鬟,自然觉着宝玉是千好万好,心中不忿。
等她出了门子,嫁了人,又听过了许多风声,才知林家姑老爷在圣上跟前竟是那一等一的人物。
然早前贾府里出事的时候,史家、王家都来过人,可没有见林家人来报过信
袭人就算不知朝堂,也是过戏文的,就说林大人这样的地位,难道还保不得贾家了
但凡照应几句,老爷和太太们再监狱中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熬。
一旁的小红自然是知道林家如何搭救巧姐和平儿的,听了袭人这话,当下就反驳道。
“袭人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可不是林家人逼着大老爷把二姑娘卖了,也不是林大人逼着阖家上下流水似的花用银钱,更不是姑奶奶逼着大老爷和二老爷收了王家的银子。”
小红越想越觉得袭人没道理,指不定贾府里的大爷和太太们都是这么想的。
“如今却要反过来怪罪林家不尽心,真是笑话,日子难不成不是自己过的”
袭人在外面听得林家是如何位高权重得圣心,而小红听的最多的倒是,宁国府和荣国府的大爷和下人们做了多少恶。万幸贾芸忙着赚钱,不和他们一道鬼混。
袭人见小红说话如此尖刻,却又处处在理,不好反驳,只得又讥讽她道“你得了林家的高枝,自然是要帮着林家说话。”
小红这可更不乐意了,又高声反问袭人“什么叫得了高枝也是我家大爷做事稳当,和林家掌柜一道做活,靠自家本事拿钱,你只管找个不想干的人来问,可不是这个理”
这时蒋玉涵从外间回来了,他这院子不大,才一进门就听见两人吵嚷,尤其是小红说的话,叫他听得一清二楚。
这话不中听,但也半点没说错。
蒋玉涵掀了帘子进去,对几人作揖道
“我的姑奶奶们,莫要吵了,方才我去拿街口,见贴了布告,东府那边的珍大爷和蓉大爷,都被判了秋后问斩”
果然,听了要命的消息,袭人和小红都无心再争吵,刚刚从监牢里出来的麝月,竟是又被吓得发起抖来。
袭人讶异,难以置信的问丈夫“问斩东府那边好端端的,可是犯了什么大罪”
王家贪了好些银子,还利用职权给好几个案子做手脚,也只是判了流放,怎么宁国府没抄出多少钱,却是要斩首了
蒋玉含摇头,说到。“详细的我也不知,只是说东府里谋反,早前敬老爷给那位造反的王爷送过钱,还藏匿反贼之后”
袭人一听,也不必问了,就连她这么个没见识的百姓也知道谋反的人要杀头,没有株连九族,已是圣上仁慈了。
就连小红也一拍大腿,叹息。“真是害死人,国公爷泉下有知,后人竟是成了反贼”
贾家可是护卫圣上有功,定国,以军功起家的啊
袭人听了蒋玉涵带了的消息,更加放心不下宝玉了,又问“东府那边也就罢了,历来都乱得很,可有二爷的消息。”
蒋玉涵无奈的摇头。“没有我找人问了问,就算不杀头,多半也是要判流放。”
“流放,可知要流放到何处去。”听到流放二字,袭人又开始心头绞痛,宝玉哪里吃得这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