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李弘景都足不出户。
不过就算她不出门,每日也得上朝。
在她将公冶文远安排进国子监太学院后,每上朝都能收到好几次要求她收回命令的请求。
话中言论一成不变,要不是“女子怎能入学”,要不就是“林三娘并非三五七品大臣子女不应该入学”。
一开始李弘景还会解释几句,后来太多了意识到这群人就是单纯看她不顺眼来找麻烦的,干脆朝也不上了。
任你怎么,我做我的鸽,主打的就是一个躺平。
这种时候李弘景觉得名声差也是件好事,毕竟已经没有下降的空间了,她做任何事大臣也不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如此一段时间后,太学院休沐,公冶文远回皇宫看她。
“感觉如何?”
公冶文远一进门,碧桃就已经布好了膳食,李弘景一边将筷子递给她,一边笑眯眯地打趣。
“最近这段时间我可是听到了不少关于你各种版本的故事,大臣抱怨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
面对李弘景的打趣她唇角上扬:“陛下还能打趣我,看来大臣抱怨的还是不够多。”
两人笑了一阵,对于公冶文远用原名去太学院这件事李弘景也能理解。
比起这个,她更好奇一个学识渊博的人每日与一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同窗到底是何等心情。
反正屋内也只有他们两人,不在意食不言寝不语,她便抛出了问题。
“太学院那群诸生我之前也见过。”她嫌弃地摇头,“来采访一下我们的七国第一谋士,和这群人一起上学的感觉如何?”
“就知道陛下没安好心。”公冶文远捧起茶杯。
“太学院里都是七、五、三品大臣的孩子,这群人要么是五姓蘑要么就是公子爷,且各有派系,自是看不上我这种辅佐陛下的女子。”
“我初次到太学院,他们就给了我个下马威。”
到这里她笑容渐深,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杯口。
“我到学堂时,就见到学堂内座无虚席,再没有多出的位置。”
“待我询问后,为首中书令的儿子便告诉我,窗外泥泞里丢着的就是我的座位,我这种脸上有赡无盐女只适合在猪圈里待着。完这话后,整个学堂内哄然大笑。”
“然后呢?”李弘景知道这群人恶劣,没想到竟然第一就做出这等事来。
她皱起眉头,这已经是霸凌,他们不可能只对公冶文远如此。
太学院内存在如此恶性事件,国子监祭酒莫非不知道吗?
“然后?”公冶文远不急不缓地喝了口汤,慢悠悠地,“我拿起桌上的砚台砸向他的头,紧接着掀了桌子将他连人带椅一起扔出了学堂。”
“虽然我算是文臣,但陛下,我可是从做农活的。”
她拉起袖子,给李弘景看臂上的肌肉,“那种只会玩乐的少爷,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太帅了!”李弘景由衷感叹,“不过你这样做,他们没找你的麻烦吗?我这几日好像也没见中书令向我上奏?”
“他怎么敢?”公冶文远摇头,“进太学院之前我早已做好准备,对里面每个人都了如指掌。中书令儿子起身要杀了我,我则是告诉他,如果他想让中书令知道他将中书令最喜欢的那幅画卷偷偷换了将真迹卖钱这件事,就尽情喊叫吧。”
公冶文远转动手上筷子,撑着下巴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听到这件事后,他瞬间瘫软,吓得一句话都不敢了。”
公冶文远没有告诉李弘景的是,当时她一脚踩在了中书令儿子肩上,将他整个人都踩得只能趴在地上。
学堂里其他诸生见中书令之子竟然都没有发作,对她肃然起敬,立刻就有人让出桌椅板凳,她便悠然自得地顶着全学堂内所有饶仇视落座。
她可不是什么善类,姜军军营里曾经欺辱过她的士兵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朱振估计做梦都想不到,段承简送来的好几次情报被她给截了下来,也不会想到自己吃的东西里都加了些什么。
有时候做一个弱者还是挺好的,不会有任何人对她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