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郎忘记一句话了吗?如今陆家就像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谢家的铡刀无情收割,袁家、朱家、严舟、孔家、霍家、冉家……尽被他们吞并。
她们也是不得不为之!
天凝地闭,风厉霜飞。
建康的寒冬已经加快了脚步。
而严舟的影响还在扩大。
从前罗纨之只把他当作大晋首富,仅仅是商贾,但没有想过钱与权本就本是密不可分的两件事。
钱权相依,相辅相成。
严舟能够屹立建康这么多年离不开身后的权,权能使他赚进源源不断的钱,而钱又能滋养腐败的权。
而严舟的垮台就好像是砂砌的堡垒,轰然倒塌,影响的不只是他手下的大小商铺、管事,更多的是与他密切相关的权贵。
陆家与张家的婚事定下时,建康下了第一场雪。
罗纨之抱着袖炉还在书案后埋头对着账簿,闻言就愣了许久。
南星把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罗娘子,你没事吧?”
罗纨之回过神,手指骤然蜷缩了起来,刚刚按在袖炉的孔洞上出神,一没留意就给灼伤了,她摩挲了几下指头,一边问南星道:“然后呢?”
“张家不满小芙蕖的事情,陆家就去跟千金楼交涉,雪娘子如今没有严舟相护,只能忍痛割爱,把小芙蕖赶出了千金楼,还要驱逐出建康……”
“现在的事?”罗纨之忽然站了起来。
南星被她吓了一跳,怕罗纨之着急,语速奇快道:“就在不久前,应该人还没出城!”
没有严舟、没有千金楼也没有了陆一郎,小芙蕖完完全全就没有依仗。
她一个弱女子,在这弱肉强食的建康怎么才能平安走出去?
罗纨之放下袖炉绕过书案就拽住南星,“陪我出一趟门!”
成海王府。
外面雪树银装,房内却温暖如春,齐娴正与女夫子对坐几案两侧,下棋。
如今占据齐娴最多时间的事不是如何与皇甫倓生气,而是跟着女夫子学习。
从读书习字,到琴棋书画。
女夫子多见广识,时常陪齐娴聊天解闷,让她可以得知外面的消息。
“……可见这陆一郎也没有什么担当,轻易被家族摆布。”同为出身普通的女郎,齐娴对小芙蕖自是更怜惜一些。
女夫子答道:“世家以血脉维系,世家的子弟自幼学的都是家族为重,如此选择再正常不过。”
齐娴是旁支,且家中早经没落,她体会不到那种百年世家根深蒂固的传承,唯有皱眉感叹:“那女郎也是可怜。
()”
女夫子落下一子在棋盘上:“怪不得别人(),她的身份注定是被动的一方。
齐娴牵出一抹苦笑∮()_[((),无论是兔死狐悲还是感同身受,都难以描绘她此刻的复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