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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第2页）

数理化自学丛早在六十年代前期魔都的一家出版社就出版过，一套17册，包括代数4册、物理4册、化学4册、平面几何2册和立体几何平面解析几何三角各1册。

不过它刚一发行，就遭到抵制，批中提出的观点“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犯了“修正主义”的错误，也背离上山下乡运动的方向，所以出版社的自学丛纸型被全部烧毁，整套丛也被人们丢进废品站用来划清界限。将近十四年无人问津。

后来恢复高考，从发布消息到考试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出版社重新浇铸铅板并检字排版印刷自学丛，紧赶慢赶，在高考前也只赶出来代数第一册。

因为当时市面上只有这一本专业复习，毫不夸张的说，无数人为了它打的头破血流，许多考生家长听到本市新华店进了代数1这本，前一天晚上不睡觉连夜跑去排队购买。

或者在魔都有亲戚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能利用上，千辛万苦要来人家的地址，写信恳求他们帮忙买一本代数邮寄回来。

范晴雪轻叹一口气，眼神中带上了丝丝缅怀的倦意。

好怀念现代的店和图馆，好怀念发达的互联网啊。

无奈地走出新华店，意兴阑珊地沿着辣的主街回家。

转弯拐过两条小胡同，突然，范晴雪发现有一个推着自行车载着一筐东西的中年汉子，边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边左右四顾，发现没人注意，一闪身迅速消失在一颗大柳树后面。

不久，一个蒙着纱巾的矮个妇女，挎着一个盖着灰布的竹篮，谨慎地向四周查探一番，下一刻同样消失在大柳树后。

范晴雪眼睛一亮。

刚才她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那两人视线的死角，所以他们才没发现她。

到他们行为多少有点鬼鬼祟祟的，她猛然意识到，他们去的地方估计是传说中的“黑市”。

七六年市场仍未开放，不允许私下做生意，但城镇物资匮乏，“黑市”早在计划经济初期就应运而生。

“倒爷”即使冒着被抓去游街和押去农场改造的风险，为了利益和生存也不得不继续。

七十年代中后期，抓捕“倒爷”的纠察队放宽政策，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倒爷”不被举报，他们就假装没到，民不举官不究。

毕竟国营百货的东西有限，他们自己的家人、亲戚也会跑到黑市上买东西，如果把“倒爷”都抓起来，估计他们自己也得饿死，互相理解一下嘛。

私下买东西和卖东西的同罪，万一哪天抓到自家亲戚朋友正在黑市上买东西，可要得罪不少人。

范晴雪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从空间取出一顶带防晒面纱的遮阳帽戴上，只露出一双杏儿眼，迈步跟着进入大柳树后面。

她的防晒帽是藏蓝色的，材质普通，放在当下用一点也不突兀。

此时大约下午三点半多一些，空气燥热，大柳树后的一条狭长小巷里仅有或坐或站的五六个人，包括推自行车的中年汉子和挎着竹篮的矮个妇女，正无聊地摇着蒲扇或打着哈欠。

几人见穿着不错，一家庭条件就好的少女走来，心知“大户”出现了，立刻精神起来一窝蜂似的同时围住范晴雪。

“新鲜的兔肉，昨晚刚抓的，七毛钱一斤，不要票。”

“小姑娘，自家种的烟叶，四毛钱一斤，比百货大楼的散烟叶劲大，买点儿回去送家里长辈吧。”

“我这有肥皂，有票的话四毛，没票四毛八。”

“鸡蛋，要不要”

范晴雪无语地着卖力推销的众人，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不买东西。”

听到她说不买东西，众人一哄而散，各自回到占好的位置上，都不再她一眼。

范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