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祖母你不要走,不要走。
苏鸢跪在凹凸的泥土屋里,垂着眸听着前面哭声。
低暗的木棚里有压抑的啜泣,也有绝望的哭喊,更甚者还有一边捶着木床一边拍大腿自责地哽咽。
只有自己,缩在角落哭不出来。
老二家的丫头真是傻了,小姐,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呀?
这是大伯母身边嬷嬷的声音。
伯母一手攥着手绢不停按着眼角,一边保持优雅摇头。
苏鸢率先离开木棚,听到身后声音没有停留拎着水桶往另一边木棚走去。
为什么别人都哭,而自己却哭不出来?
苏鸢把水桶放下甩了甩酸痛的胳膊,这个娇嫩的小胳膊,只是提半桶水就费力的不行。
她看了眼天边的橘阳,自己是穿越来的,醒来后正在苏家被流放的路上。
届时她们老弱病残相互扶持已经进入了现在的悍州。
苏鸢把水桶放在歪七扭八的土灶旁。
她小脸恬静,白皙的皮肤因为干燥的天气浮起一层层白皮和红丝,眼神不似十岁的稚女,平静抬手拿过一旁台子上的木瓢把水舀进陶罐生火。
自己穿越过来时,这个身体正发着高烧,这一路上,苏家已经抛弃了很多。
其它几房当时都劝原生母亲洪氏放弃自己。
苏鸢朦朦胧胧看见,洪氏强忍心痛坚持反驳:阿鸢身体向来很好,这次肯定能撑过来。
最后真正的苏鸢没有撑过来,却给了自己这个现代孤魂重活的机会。
悍州入冬早,现在才十一月的天气都已经凉飕飕的。
但虚弱的她提了桶水从大房走过来,额上已经浮起一阵薄汗。
苏鸢抹了把额上汗珠,反倒紧了紧粗麻衣襟。
对于一个成熟的现代灵魂,她知道现在生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咳咳
苏鸢听到声音连忙转身进屋。
二房的木棚更简单。
里面放在地上的两张木板就是床了,木床的另一旁是几个木柜,按照苏鸢的眼光看,这木柜可能是整个家最值钱的物件。
平日里,木柜不仅当摆放的台子,垫了树皮又是用餐的饭桌。
洪氏看着跑进来的二女虚弱摆了摆手:阿鸢,娘没事,你祖母怎么样了?
苏鸢上前把洪氏扶起靠坐,伸手拿过旁边装水的木碗。
她看向嘴皮干涸毫无血色的洪氏安慰开口:没事的娘,我们很快就能好。
母亲,我们回来了。
苏鸢和洪氏听到外面声音都希翼望过去。
苏衍才十岁,扛着一个粗麻包一把掀开帘子老沉看向两人:我换了两斗陈麦,还有一些苎麻粗棉,这个冬天应该能挺过去。
苏家过来的时辰不好,如今这个季节不仅不是种植的好时节,当地还马上就要进入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