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突然有黄门官前来禀报,杨彪求见。
刘协赶忙让杨彪进来。
杨彪穿着崭新的新衣,腰间缠绕着长长的绶带,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与逃难路上的蓬头垢面简直判落两人。
“老臣参见陛下,”杨彪躬身施礼道。
“杨卿请坐,”刘协客气的招了招手,对杨彪道:“不知卿来见朕,有何要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杨彪坐定之后淡然道:“只不过老臣听到,最近满朝公卿都对曹子脩一片赞誉,说他于大功于朝廷,直如当年冠军侯。”
“有什么不对么?”刘协诧异道:“慢说曹卿一路数此救驾,只是想想此前在洛阳那是何等悲惨,如今东巡至鲁阳,过的又是何等安逸,这一切全都是曹卿之功。
朝臣感恩,又有什么不妥?”
“陛下,曹子脩对汉室之功劳,老臣并不想抹杀,可是如今有人传言,陛下在鲁阳,却要从兖州运粮,虽走水路运输减轻不少人力,但毕竟还是不便,有人私下建议,让陛下索性把都城直接迁到兖州,岂不更方便?”
“还有这等事?”刘协迟疑了一下。
虽说他对曹昂非常信任,但依然不想去往曹氏地盘。
杨彪道:“所以臣来求见陛下,提前啰嗦几句,陛下来鲁阳,已经是底线,将来若有他人劝谏,万万不可到兖州去。
要不然到时曹氏一翻脸,陛下将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多谢杨卿提醒,朕知道了,”刘协皱着眉点了点头,对杨彪的话深表同意。
现在在这鲁阳,没有势力能约束他,他就跟幼龙在大海里一般,可以四处腾跃。
真到了曹氏地盘上,那就是龙困浅滩,事事都要听曹氏摆布,再一次成为傀儡。
……
鲁阳的一栋宅邸中,郭嘉坐在一株大槐树下,扇着蒲扇自斟自饮。
曹昂在赵云太史慈的指导下,练了一套剑术,累的出了一身汗。
有婢女给他送来湿麻布擦了擦脸。
待婢女走后,太史慈不悦道:“公子,咱们要在这鲁阳待到什么时候,听周元福说,每日运粮队络绎不绝,既然是养着朝廷,何不把朝廷带回兖州去?”
“那是早晚之事,”曹昂并没有跟太史慈说过整个计划,所以太史慈跟赵云一直蒙在鼓里。
至于典韦,对计划根本不感兴趣,曹昂吩咐一件事,他做一件事即可。
这时候,坐在槐树底下的郭嘉笑着揶揄道:“太史子义竟然知道心疼粮食了,不简单,不简单。”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此前就不在意粮食?”太史慈上前一把抢过郭嘉的蒲扇,给他用力的扇着风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坐视如此,有话就直说,我最讨厌别人打哑谜。”
“再扇扇这边,”郭嘉指挥着太史慈,悠然的拿起一个青铜酒樽,问道:“那你觉得,天子以及众朝臣在这里过的怎样?”
“整日好吃好喝,又无所事事,日子当然过的美了。”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让他们离开鲁阳,去往兖州?”
“要是换了我,我才不想走,除非……不得不走,诶对了,不得不走,”太史慈眼睛一亮,开始给自己扇风,冥思苦想道:“可是有什么理由,不得不走呢?
谁都别告诉我答案,让我自己猜猜,猜猜。”
他把这件事当成哑谜来猜,想锻炼一下自己的智力。
“外敌来袭,”这时候旁边的赵云懒洋洋的接口道。
“对呀,外敌来袭,”随即太史慈瞪了赵云一眼,“我自己能想到,何必你来提醒?”
郭嘉抢过太史慈手中的蒲扇,饶有兴致的继续考他道:“那你就猜猜,从哪方有外敌来袭?”
“哪方?”太史慈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倒背着双手走来走去道:“如今周边蛾贼都已经被清缴干净,又有谁会前来威胁鲁阳?”
突然他,一拍大腿,兴奋的惊叫道:“是杨奉,我想到了,是杨奉!”
郭嘉一口酒喝呛了,连连咳嗽着呵斥道:“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
洛阳,白波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