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一经涌现,就在王佐心中挥之不去。
圣上对亲侄许清极为看重,再加上奉旨驰援篁岭关的镇南忠武军都是自己的手足兄弟,他实在不忍看到全军覆没的结果。
再加上城防线接连告急,刚刚接替防守的部队已在一个时辰传来了四次请援。
“报!城东的辽军已进入奎文街,正在城东展开巷战。”
“报!城南方向现小股辽军。”
“报!北城墙告急!”
“……”
王佐做出简单的应对后,便转身看向座上的许清,请示道:“许侯爷,城中的情况告急,恐难胜敌寇。不如侯爷下令,让忠武军西撤。”
许清看过杨纤凝演示的沙盘,知晓街亭失守,即便杨家军赢下长坡桥也会陷入被动。
街亭虽然地势不太险要,但它却像是一颗楔子,牢牢钉死在西北三城的中心。
只有占据此地,才能围剿从篁岭关出动的辽军先锋。
“再等等吧,长坡桥那边还没消息。”
王佐闻言,面色一变。
杨家军与朝廷的军队不是一部,甚至连军情和部队番号都不共享,谁知道杨纤凝那边的战事如何?
他原先觉得对方的计划可行,完全是因为辽军多年以来,从未在篁岭关取得过战果。
谁能想到辽军的先锋精锐竟如此凶猛,势头和战法都力压忠武军一头。
若是等长坡桥的战报,弟兄们的尸体都快凉透了。
可军令虎符在这位侯爷身上,贸然抢夺指挥权,回京也会迎来人头落地的处罚。
思虑片刻,王佐便决定再在街亭坚守一阵。
从辽军推进的情况上来看,城中的镇南忠武军还能撑上许久。
……
街亭城外,服色尚黑,披甲持矛的辽军方阵里,石抹明安面色微讶,有些不可思议的听着战报。
他本以为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碾压式的攻城战,毕竟己方出动的可都是辽国精锐,在金辽战争中立过汗马功劳的重甲卫士和金刀队。
可谁能想到,齐国驻守在此地的部队也不是简单的货色,竟能硬抗麾下王牌这么久。
“两个时辰了,就只攻破了东侧的城墙吗?”
阵中副将低头解释道:“是的,根据前线将士的回报,齐军所穿的盔甲质地精良,硬度极高,往往需要扎上三四刀才能给予对方致命的伤害。”
“是吗?”
石抹明安侧头看向另外一侧,那里站着一人,手上端着沾染血迹的齐军甲胄。
这身甲胄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因为是一刀刺入脖颈处死亡的,所以这件盔甲也相对完整。
石抹明安拔出副将的金刀,用尽全力挥砍。
武将出身的他,一刀的力道很大,可即便如此,却也只是在甲胄上擦出火花,留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裂痕。
“齐国还有这样的工艺,怪不得亲王对攻占齐国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