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很高,夏青跳下去腿都麻了几秒。
庭院的正中心是一座三层高的红楼,临水而立,回廊挂了长长一路的长明灯。
夏青一袭灰袍,手握长剑,灯光下神情冷若冰霜。
他心想果然是摄政王搞得鬼,燕穆的死估计让他打算彻底撕破脸了,也不知道燕兰渝对此事知不知情。
人还未到,夏青先听到摄政王的声音,隔着灯火长廊从红楼之顶传来,沙哑扭曲。
“早在多年前,我就知道你是个灾星留不得。一个能守着自己母亲的尸体半年直至肉身腐烂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只可惜我那个好妹妹,行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死都不肯动你。浮屠塔百年都没有出事,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担心什么。更别说如今大祭司自东洲归来,找到了彻底解决的办法,留下你也没用了。她妇人之见不敢杀的人,我来杀。”
摄政王的声音愤怒,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一字一字似乎泣血而出。
“楼观雪!我今日就要你给我的孩儿偿命!让你血债血偿!”
“给我把他拿下!”
“楼观雪!”在摄政王下达最后命令时,夏青也跑到了三楼。
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木剑一下劈开了大门,大喊出声。
剑气如月色寒霜。
屋内所有准备出手的人被惊动,纷纷转身看向他。
夏青愣住,也看清了房间内的局面。
乌泱泱一群人,却不光是侍卫、刺客,还有修士。他看到摄政王一身黑红蟒袍,眼睛充血,眦目欲裂,而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佝偻着腰,一身黑衣的老者,浑身气质神秘强大,手上拿着一条带血的绳子。
摄政王豁然抬眸,目光如刀:“你是谁?!”
夏青:“……”
如果他知道是这种局面,他绝对换种方式!那么多人,他是过来陪葬的吗?
摄政王早就因为丧子之痛,愤怒得理智全无,盯着夏青片刻后想起他是谁,咬着牙赤红眼道:“好一条重情重义的狗!你来陪这个杂种一起死的吗!行,本王成全你们!”
夏青虽然心里发憷,但还是虚张声势。
握着木剑,冷脸不说话。
突然,摄政王旁边的握绳老者轻轻“咦”了声,两只浊黄的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夏青。
紧接着他目光一凝,随后大笑起来,一声比一声癫狂,眼中是难以压抑的狂喜和震惊。
摄政王都愣住了,道:“仙人怎么了?”
老者声音沙哑:“有意思啊有意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还从来没见过灵气如此充沛的神魂呢。”
他握着手里的绳,眼睛贪婪恶毒的盯着夏青:“王爷,这小孩留给我,今晚真是天助我也,要知道比之剑骨剑心,至纯之魂更是淬炼神器的好东西!”
夏青:“???”
他还没完全理解清楚这个老变态的话,黑衣老者一鞭子已经破空甩过来。
那鞭子像是活过来一般,扭曲如赤练长蛇,在空中伸长,直直穿向夏青的眉心,似乎要将他的灵魂活生生抽出来。
我靠!
夏青吓得神情直接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