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见她也是真不知情,心里更是忧虑,非要去找王爷问个究竟。谁知还未起身,向怀光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他进门时,见欧阳靖也在,似乎愣了一下,但随即高兴地说:“你们都在呢。欧阳姑娘,我正要寻你有事,没想到你在月儿姑娘房里。”
欧阳靖还未来得及答言,姝儿却已抢先问道:“阿哥与阿爸究竟做何事去了?”向怀光看了墨月一眼,支吾道:“此事……尚且不能说。”姝儿紧追着又问:“他们是否遭遇了不测,不然雁公子为何会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向怀光自然不可跟她道出,却也不知该如何拿言语搪塞,正不知所措时,墨月在一边插话道:“姝儿姐姐,此事事关重大,王爷吩咐过不许外传,故阿哥与二叔也未跟你说起过,少土司暂时自然也不可与你说出实情。”
向怀光忙应道:“正是如此。”姝儿于是非常丧气,无奈祈求老天护佑他们安然归来。墨月此时故意提醒向怀光:“少土司,你寻欧阳姑娘有何重要之事呀?”向怀光笑道:“实则也并无重要之事,只不过……”
“只不过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吗?”墨月打趣道,向怀光尴尬不已,望向欧阳靖时,她也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皮。
向怀光与欧阳靖一同离去,欧阳靖也并未问他寻自己何事,反而提起刚才姝儿和墨月提起之事。向怀光万般犹豫之后,方才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告知于她,但提醒她万万不可告知他人。
欧阳靖不免大惊失色,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许久之后无力叹道:“若是姝儿知晓此事,该是多伤心呀。”向怀光也说:“这也是我如今最为担心的。”欧阳靖又说:“可此事早晚都会公之于众,姝儿也早晚会得知真相……”
向怀光看了她一眼,沉重地说:“实话与你说吧,我想了许久,都未曾有答案。”欧阳靖喃喃道:“二叔为何要如此行事?”向怀光摇头道:“我问过阿爸,阿爸也未可知。”
“二叔一向行为做事皆是循规蹈矩,为何要如此冒险?”欧阳靖实在是想不明白,“百里俾是何人,二叔莫非不清楚?姝儿有朝一日得知真相之后,该如何才能接受?”
向怀光与她感受无异,可见她也心情凝重,于是叹道:“有些事并非能够掌控,二叔既然如此选择,也自是有他的道理。希望他可迷途知返吧。”
这时,欧阳靖忽问他寻自己何事,他尴尬笑道:“这几日被此事纠缠,也未得空见你。今日好不容易得闲脱身,打算找你说说话,谁知你又不在房里。”
欧阳靖却满脸担心。向怀光看穿了她的心思,劝道:“墨兄与雁兄联手,几乎无人能敌。你便且放下心来,静候他们归来吧。”
墨白第二日一早便醒来了,望着这个陌生之地,却想不起为何会在此处。雁南飞见他已无碍,这才跟他道明实情。
修一此时也过来与他说话,他得知眼前人便是收留并救他性命之人,正要起身拜谢,刚一动身,伤口却涌来撕心裂肺的痛,只好又乖乖躺下。
“阿弥陀佛,施主伤口未愈,切不可妄动,若是再次碰及伤口,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修一言罢,便转身离去了。
墨白沉沉地吐了口气,满脸忧郁。雁南飞安慰了他几句,他这才问道:“你为何也会跟来了?”雁南飞将事情原委一说,他脸色更为凝重,想起向思明亲口跟他说的那番话,不禁叹道:“糊涂,糊涂啊。没想到二叔早有谋逆之心。”
雁南飞也深感疑惑,不明白向思明为何要反,如今从墨白口中获悉真相,除了震惊,更是怒火中烧:“他如此行为,就算不替自己想想,也总该为姝儿打算吧。如今就算他安然脱身,可姝儿还在桑植,他就不怕……”
墨白苦笑道:“他在姝儿伤了双腿之后便开始计划此事,可能早已无法回头。他知道姝儿留在桑植,定然不会有人伤害她。”
“也可能藏得太深,无人看穿他的真面目。为了自己,可放下一切,抛弃一切。”雁南飞扼腕叹息,“古往今来,为了争权夺位,弑父杀兄之事还少吗?你打小与姝儿姑娘一同陪伴长大,他也可毫不犹豫冲你下手,可想此人之心该是多歹毒。”
墨白何尝不知他心意,不禁伤感道:“待我回府,该如何告知姝儿这一切啊。姝儿性子要强,得知实情后,定会无法接受。”雁南飞宽慰他:“且不要多想,安心歇息,待养好伤,一切再从长计议。”
“王爷知道此事后,有何计划应对?”墨白又问,雁南飞道:“此事生的太过突然,一时无人反应,我来寻你尚且只是第一步。千夫长马冰与向思明相互勾结,打算里应外合,想必军营之中也安插了细作。当务之急,王爷定会肃清细作。”
墨白于是不再言语,闭上眼睛,回想起连日来生的这一连串事件,伤口处又涌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当夜,沉睡中的墨白忽然做起噩梦,他梦见王府燃起熊熊大火,几乎所有人都瞬间被火焰吞噬,大火焚身,惨叫声四起。
“快走,快快离去,定要好好活着。”墨白亲眼目睹父亲身陷火焰之中。他张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可他还未来得及转身,熊熊烈火也似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将他吞噬……
当他大喊“救命”,从惊恐中惨叫着醒来时,看见正立于面前的修一,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修一转身离去后,他忽然感觉修一看自己的眼神似是有些奇怪,却又实在不明白为何要如此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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