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先生读写汉字说委婉点,是不大好,说难听的实话,就是语句不大通,字还狗爬。
丁先生文先生倒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能流利说多种外语,也能翻译。但教她们读认字的文珲的水平,与林如海之间还隔着几十个江洛。单论文笔,江洛自认的确比她们好些。
会说英语、法语的人是不少,这也有英译本和法译本,但有多少人能有林家的资源拿到
便真有人能拿到佛郎机语原版和英法译本,还能找到译得好的人,既有这般权势、能量,还用和她抢出生意做
“那也要先说明了,免得以后为这伤情分呢。”沈夫人一定要说。
认真想了想,江洛索性说“若你写的真能用上,将来刻印成册,署名也加你的名字,如何”
单指大齐本土化版本,利益同享、风险共担。
虽然利益和风险应都不大。
如此便能最大程度避免泄稿伤情分了。
也是她不想白拿沈夫人的劳动成果。
这十几页问题全写出来,不管能用多少,工作量可不小。何况必定有可以用的。
沈夫人的第一反应是想婉拒“我不过当个闲时解闷的玩意儿,哪里就用加署名了。这是你译的”
“我也只是解闷罢了,难道真指望扬名天下、名留青史”江洛大半是故意这么说,“你且别急着推拒,想想今后还要被我缠着七八次,你真情愿一个名字都不留下”
“这”
前后不过两句话的功夫,沈夫人竟说不出第二次拒绝的话。
江洛还又说“你便不愿意留真名,留个号总无妨你这香世
家的闺秀,在闺中便没和姊妹们起过诗社、起过号”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沈夫人连忙说。
“也就二十来年,也不远”江洛笑道。
“你才二十几岁,就说二十来年不远”沈夫人笑说一句。
江洛忙说“回想三四岁还在家的时候,确是历历在目,并不远呀”
“从前怎不知你这般贫嘴”沈夫人心中早已意动,只还没决定答应。
恰在这时,刘夫人也完了。
江洛便不再催逼沈夫人,且问刘夫人怎么这。
刘夫人笑问“要我照实说”
江洛忙笑道“自然是照实说我要听太平话,还问你们”
刘夫人便道“这故事不痛快呀读来读去,心里憋屈”
沈夫人也在旁听,便笑道“她连大闹天宫之后,孙猴子被压下五行山都觉得不痛快,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她又嫌赵员外不留和尚,又嫌五台山僧众嘲笑和尚却不教他,不是好出家人,又嫌和尚无礼,竟乱尿、乱撒,还强买骗买人家的酒肉吃,又醉后使性子打伤僧众,这世上哪里还有让她痛快你别理她才是。”
刘夫人忙说“难道我说的都不对”
沈夫人说着,已把自己笑倒了“自然是对可你故事戏文专挑不是,人家戏是为了高兴,你是为了挑毛病”
刘夫人反而有理“世上人有千百样,似我这般的必不止一个,戏不就是给人的吗”
她还问江洛“你说是不是”
江洛低头喝茶。
刘夫人哼了一声,便沈夫人手里的一叠问题。
了三两个,她便没耐性,笑道“还是你们琢磨吧,我只管听曲儿吃酒。”却催沈夫人答应江洛“我记着你十二三岁的时候还有个号,是观梦居士,正可以用啊”
沈夫人立刻红了脸“都快三十年的事了,你还记着呢”
“怎么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