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今日盛赞江少卿,可若成为少卿的是母亲,父亲是否还能笑得如今日一般自在开怀
谢丹时又苦笑“我也自知,的确及不上林少师”
“我劝四叔脚踏实地,少梦将来,我父亲弱冠探花,岂是你能自比”林黛玉冷笑打断他,“你先将举人中了再说。”
她把一直攥在手里的荷包丢回去“本非一家,称你一声四叔,只是在太太和舅母面上,何需你给什么压岁钱。”
今日的理由,她不认、更不准
林黛玉又冷声说“我母亲大喜,怎么是你高兴傻了谢四叔年已十七,怎么心性还如幼儿一般不定多变甚至还不如两三岁幼儿连昭昭都一直最喜欢母亲没变过用不用我请许院判来,给你诊一诊”
谢丹时先被砸中,又遭嘲讽,忽却绽开笑容,笑颜比春花还艳。
既然黛玉不在乎,那什么成就、什么阻碍他都不去想罢
只要她还想他在身边一日,他便一直陪着她
林黛玉不想他傻笑,抬步便走。走到他身边,却又不禁停下。
“谢四叔”她轻声问。
“在”谢丹时忙应声。
林黛玉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道“还有一句请你真正想清楚,你能否舍得,再说这些话。”
她说“只此一次,再没有下次了。”
大齐永泰五年,正月十六日。
大明宫开朝,各部开衙。
林如海依旧凌晨三点起身,着朝服入新年大朝。
江洛亦一同起身。
她穿一身鸦青衣裙,梳男子髻,戴碧玉簪,余下简戴首饰,预备到鸿胪寺点卯。
她无官服,如此穿着既不失礼,又算便宜。
林如海笑问“夫人真不与我一同出门”
“不要。”江洛坚持,“你去上朝,我去衙门,不全同路。我提前到了,又在哪一处等着太傻了。”
林如海只得依她,叮嘱说“虽应不会有人对你无礼,但若遇见不明事理者,不必退让容情。”
江洛笑“连兵部尚的夫人在宫里为难我,我都让她下不来台,何况别人你放心就是了。”
虽然的确做了许多准备,但她还真不信有人敢顶着太上皇的御旨把她怎么样
林如海出门后两刻钟,她简单用过早饭,乘车向鸿胪寺来。
京中重要衙门都位于大明宫以南,鸿胪寺恰在吏部正东,与吏部只隔着一条东西宽大路。
车停。
江洛不必人扶,两步下车。
元月的卯初时分,天光自然尚还未明。衙门前点着灯笼,大路两侧也皆有灯火高悬照亮。
她没戴帷帽,下车露出明月般的一张脸。
等候在大门边的一主簿、一录事先是愣神片刻,互相了,不敢多加赞叹,便忙迎上前来,笑问“未
知夫人是否便是江少卿”
“是我。”江洛也笑。
新年里,鸿胪寺卿明全与夫人冯氏来林家做客,明大人便说了自己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