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马这种事情,考虑的其实不是眼光,不是看马的本领,是看得养马的庄主到底有没有本事,至于马本身,若是出自小马场,能赢一两次是侥幸,但更多时候,都只是陪跑的命。”
老人继续说道:“我朝自开国以来,沿用前朝的科举制度,顺带着又废除了一些选官的法子,看起来想要做官,只要好好读书,能好好考试,考出个好成绩便可,但实际上当真如此?寒门学子,说是十年寒窗,就当真是十年寒窗,想买本书也不见得能买得上,若是买不上,岂非还要借书抄书?但那些家世好的,想看什么便有什么,而且还能请来不少有学问的先生悉心指导,寒门学子能有这个本事?所以公平两个字,从来都只是一种名义上的说法,但从来没有落到实处过。”
老人感慨道:“像是你这样的年轻人,能走到如今,都是凭借的自己,只怕不然吧?”
();() 陈朝眼神复杂。
老人很快笑道:“之所以给你说这么多,不是老夫的牢骚要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个
道理,天底下没有谁是应该对你好,也没有谁对你的好是完全不要回报的。”
陈朝说道:“谢氏的恩情,晚辈记在心里。”
老人摇摇头,“我说这些话,也不是为了你这句话。”
陈朝有些疑惑地看向老人。
老人微笑道:“说再多,不如做些事情。”
陈朝问道:“前辈有什么事情要晚辈做的?”
陈朝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了。
老人却再次摇头,笑道:“没有。”
陈朝一怔。
老人补充道:“至少暂时没有。”
“剑气山铸造飞剑,送给那些剑修,也没有说当场便要这些剑修做些什么的。”
老人说道:“当初老夫见宁平的时候,大概也没有说要他做些什么,实际上到了如今,老夫也没让他出过一次手。”
陈朝沉默片刻,轻声道:“原来前辈是这般想的。”
老人笑而不语。
老人继续说道:“南渡那丫头志向太大,谢氏这一代的子弟里,又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可老夫可活不了那么久了,到时候谢氏的未来,老夫也吃不准,只能先插秧了。”
老人的坦然,让陈朝倒是没觉得有些不适,反倒是觉得理应如此,若是老人一直以慈祥示人,和他讲感情,陈朝反倒是会觉得有些奇怪。
有些不舒服。
老人说道:“若是有朝一日那丫头要将谢氏拖向深渊,谢氏便要依仗你了。”
陈朝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前辈怎么笃定我不会和
她一起将谢氏拖下深渊?”
听着这话,老人第一次眼中有了别样的情绪,他看着陈朝,仿佛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老人笑道:“这便要妇唱夫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