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后的司马炽,面色越来越凝重。
很快,苟曦便带着人马去了青州,才刚到青州,便有急报传开,王弥的将领曹嶷已经领兵快到达青州,苟曦猛然一惊,若非陛下思虑周全,此刻青州已经沦陷了。
夜黑风高,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曹嶷虽然兵众无数,却缺少作战的经验,他派人将箭羽染上火苗,当夜,无数的箭羽如同流星一般,飞舞着,而苟曦则命令负责留守的苟纯闭门固守,自己则出城应战,曹嶷早就听闻苟曦此人的威名,根本不敢掉以轻心,他集结兵力,连营数十里,苟曦回来后与曹嶷作战,终于成功击破曹嶷的军队。
于此同时,石勒在渑池击败晋裴邈,又成功与王弥刘曜等人于大阳会师,三人的军队所向披靡,势不可挡,乃直入洛川,掳掠梁、陈、汝南、颍川之间大片土地,并攻陷百多个壁垒。
此时的洛阳城内,流民匪寇不断,城外更是尸骸如山,明明还未入冬季,却提前在秋季体验到了沁骨的寒意。
卫玠与卫璪已经进了宫中,由于宫外形式混乱,于是司马炽召见卫玠与卫璪等人入宫居住。
同样又是一个夜晚,只是乌云闭月,寒风习习,卫玠站立在一处庭上,远远望去,水面碧光粼粼,晚风破开几处波纹。
却见卫璪也来到了庭上,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卫玠忽然开口道:“哥,如今匈奴的军队来势汹汹,晋室又逐渐走向没落,不如我们建议陛下南迁吧?”
卫璪忽然笑了起来,似乎眼里有一丝幽沉之色,他默默的看着卫玠,缓缓开口道:“叔宝,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如今匈奴人四处烧杀抢掠,如果陛下此时离宫,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晋室走向灭亡了。”
卫玠微微垂眸。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卫璪摇了摇头,脸色异样的苍白。
“如今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刻,我们唯有死守洛阳。”
卫玠没有再开口,因为这确实是最后的办法了。
此时刘聪收到石勒从渑池传来的战报,蔚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石勒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如今晋室如同一盘散沙,只要再来一阵大风,这散沙便彻底没有了。
“启禀陛下,皇后求见。”一名侍人匆匆走进来禀报道。
刘聪脸色恢复了平静,随之他看向那名宫人,声音冷冽如冰。
“朕有事,让皇后先回去吧。”
殿外,呼延流烟得到宫人的回禀,脸色微微白,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
靳准微微上前了一步,笑着道:“陛下,皇后已经求见您两次了,为何不让她进来呢?”
刘聪眼底似乎有一丝寒意,他微微掀开唇瓣。
“靳准,什么时候轮到你质问朕了,你也出去吧。”
靳准露出畏惧之色,缓缓走了出去,可转过身之时,那抹畏惧已经转变成了一抹笑意。
陛下啊,其实您的心思,不止有我猜到了,皇后娘娘也看出来了……
呼延流烟并没有着急回宫,而是屏去左右侍奉的宫人,默默的倚在一根长柱上,眼中闪烁着一丝泪光。
陛下,难道您就不能看看身边的人吗?
逐渐的,呼延流烟的目光缓缓变得深沉起来,仿佛这夜里的无尽黑暗流入了心底,那温柔如水的眼眸已经换上了一种的阴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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