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没忍住地开口问了那位按摩师先生,“晚上要不要去江边坐游轮?听说那上边能看表演,而且餐点也不错?”周一时兴起地兼职了按摩师一没拒绝地说“好”,没忘了在蒋择躺累地起身之前让他给自己的倾情服务打个分。蒋择假意思考地沉默了几秒,然后回答:“八分技术分吧。”就在周一打算问对方另外的两分扣在哪儿了的时候,蒋择又慢悠悠地补充道:“算上那九十二分感情分,也能勉强地给你个满分吧。”周一轻笑了几声地开玩笑道:“那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儿小费?”蒋择感受到周一已经上移地按到腰上了的手,一时分不清对方说的这个“小费”到底是正经的还是有颜色的。正文完周一把脸埋在蒋择的脖颈间,想……主动了提议晚上去坐游轮看江景的蒋择,在他真正站上甲板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的。别问,问就是大晚上的冻得慌。那种冷还跟宁城那被凛冽的冬风吹的僵硬,甚至于手疼腿疼的冷不太一样,是直接冻骨头的。只是蒋择看着不远处伫立着的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看着深蓝色的江面倒映着的星与月,以及甲板上同样来来往往的驻足着挨冻的小情侣们,莫名地就想和周一再在外边再待会儿。事实证明,蒋择的坚持是对的。在那一会儿里,他们近距离地看了场游轮上免费烟火表演。——就在他怕周一冷地去摸对方的手,然后皱着眉头地发现周一真的小手冰凉,握着对方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衣兜里揣的时候。很漂亮,蒋择想。至少对于他这个因为“宁城主城区全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而很久没看过这幅场景的人来说很漂亮。而尽管以往他对这条规定也没什么意见,至多只是觉得过年的时候会少些年味儿,但是在当下这种时刻,他却恍然觉得那可能是某种损失。蒋择如是想着,侧目多看了同样被补偿到了的周一一眼,而后就发现某个看烟花的人似乎比烟花本身更好看点儿。周一其实知道蒋择在看他,也知道蒋择悄么声息地咽了下口水,但他还是蔫坏地等到烟花放了近一半之后才转头,对着某个毫不掩饰的人感慨:“刚才的烟花挺好看的。”“啊?嗯!”蒋择回答。没想到周一的下一个问题就是问他有没有看清烟花炸开后出现的那些字连起来是什么。因而他摸了下后脖子,有些无奈地实话实说:“我一个字也没看见……就,大部分时间都看你了来着。”周一闻言,也一瞬不瞬地盯着蒋择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没忍住笑意地说了实话,“其实烟花就只是烟花,根本没什么字,我随口说来逗你的。”蒋择听着,被气笑了地把周一凉了吧唧的手地握得更紧了点儿。“行吧,”他义正辞严地说,“我算是明白了,你这个小朋友压根就不是什么甜味糯米糍,而是一纯黑芝麻馅的汤圆。”周一挑了一下眉毛,自觉蒋择这个比喻也挺好笑地接话道,“但是黑芝麻馅的汤圆也是甜的。”蒋择:语塞jpg以及,白切黑归白切黑,我的宝贝还能不甜吗?!gif最终还是跟逗小猫似的周一先逗够了地转换了话题,问对方要不要买把小烟花玩儿。蒋择没拒绝地说“好”。他看着周围人闭着眼睛许愿的样子,提前酝酿了很多愿望,但是当他真正点燃了的时候,想的却全都是周一。五六岁的时候只有豆大点个子的周一;十五六岁时很容易不高兴地跨着张脸,总想着要贴贴抱抱和求关注的周一;以及现今二十六岁有余,在很多场合都说得上话了,怎么也都不会再被无视了的,带着“宁城有为青年”标签的周一……以及,那段来自十年前的小朋友寄给他的时光录音。蒋择思及此,掏出手机来给正弯着眉眼地拿着烟花棒的人拍了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而后才许下了他当下最真切的愿望——希望周一往后诸事顺利,不再失眠。以及,天天开心。蒋择踩着手里的那支烟花棒快燃尽了时间点睁开了眼睛,又用那支烟花棒的余火重新续上了一根。仿佛只要这样,他方才许下的愿望就能如同这不间断的小光亮似的永远应验。“哎,你刚才许愿了吗?”蒋择在进船舱之前问周一。周一点头,没怎么犹豫地就答了,“许了。”“许了什么?”蒋择对此颇为好奇地追问道。周一作思忖状地沉吟了几秒,而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了,“许愿明年能赚更多的钱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