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林昌祁问。
林豹说道,“走了。那个绮嫦姐姐,”他马上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又说道,“该死,叫习惯了。那个女人,原来那么温柔小意,现在咋就变成了这样,真是自寻死路。”
“仇恨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其实,她变成这样,我和我母亲也有责任。那时候我还小,母亲就让她,唉,少不更事,总要付出代价。”林昌祁叹道,“我给了她活路,我真希望她能够拿着钱财出府过自己的日子,可她却偏要往死路上走。”
“可是,”林豹迟疑着说道,“大爷这么做会不会打乱侯爷的计划为了保证万无一换,侯爷不是让你先,然后再”
沉着脸的林昌祁又抬起了手,林豹赶紧退后几步说,“一切听大爷的吩咐。”不死心,又说道,“既然你是这样想的,干嘛走的时候让大奶奶那么难过,任谁都得出来大奶奶的眼睛都哭肿了。”
回了林府,江又梅便想找些鹅翅膀上的羽毛,她到陈和基用不好毛笔,炭笔又不太好用,想着做些鹅毛笔。她当然舍不得在一大大和二大大身上拨毛了,虽然她相信这两只鹅身上的毛最好。
便让吴氏的老爹吴二总管帮着找。好不容易大奶奶用上他了,吴二总管自然跑得快。一天的时间里,就弄了几大箱子鹅翅膀上的毛来。说道,“这些都是按照大奶奶要求找的,是最好的鹅毛。”又指着一个小箱子说,“这是乌鸦翅膀上的毛。”乌鸦毛笔写小字最好。
江又梅上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一个同学,也就是那个出国的闺蜜,她曾经给一个剧组的美工当过助理,那个剧组正好要用鹅毛笔。江又梅就跟着她学了这招,这是个最简单的技术活。
让人找来了一锅砂子,把羽毛管插入砂中,再把锅放上灶加热。等到砂子冷却后,把羽毛取出,这样笔才会更加坚固耐磨。接着用剪刀在羽管根部斜切一刀,笔头再用小刀修整。要把笔头修整好却是个细致活,一个时辰也做不了多少支出来。她还教会了心灵手巧的林虎家的,两个人一起弄,春花等人帮着打下手。
这几天下午都在制作鹅毛笔。这天,江又梅终于把最后一支笔做完了。她很没形象地扭扭酸硬的脖子,说道,“大康朝的鹅毛笔诞生了。”
林虎家的天色道,急道,“哎哟,天晚了,大奶奶快去福临院吧,可别让那些主子等急了。”
江又梅进了正房,连上衙的男人们都坐在了这里。江又梅给太夫人和长辈行见了礼,刚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就听二夫人说道,“祁儿媳妇还真是忙碌,上午去上半天课,两个孩子都是公婆给你带着。这天都要黑了,还要长辈们和下了衙的男人等你吃饭。”
江又梅近段时间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一见二夫人挑理,便忍不住反唇相讥道,“虽说我在国子监里只讲半天课,但班上六十几人的课业却要拿回家来批阅。有时还要制作些绘画的用具,忙着呐。”
二夫人气的脸通红,提高声音说道,“祁儿媳妇,你可是先生,公然跟长辈顶嘴是为人师表的做法吗”
江又梅又要张嘴说话,林侯爷呵呵笑道,“今儿下晌圣上召我入宫,还在说起祁儿媳妇很是辛苦。在川西把九殿下教导得非常好。来了京里,国子监的班上又有那么多的学生,基础良莠不齐,甚至还有几岁的娃娃,教导起来实属不易啊。”
这话就有些当众打二夫人的脸了,二夫人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二老爷也狠狠瞪了她一眼。
林侯爷继续说道,“就在我快要出宫门的时候,慈宁宫的内侍来传了太后的口谕,说是江先生丹青卓著,树人有功,是众妇人们的典范。还特地赐下了一柄玉如意和两匹宫缎,让我带回来转交给祁儿媳妇。”
“太后娘娘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啊”太夫人不解道。
“我当时也挺纳闷,回来跟二弟一合计,才知道缘由。”林侯爷说道。
二老爷笑道,“这几天在宫里,我都能非常恰巧地跟慈宁宫里的夏公公碰上,他对我的态度跟以往大不同,很是客气。今儿又碰上了,他就问了祁儿媳妇手上是不是还有一幅长娥奔月的图。”
原来如此,屋里的众人都了然了。
林侯爷对江又梅道,“祁儿媳妇,来你那幅长娥奔月图只有献给太后娘娘了。”
江又梅还没说话,却听嘉平嗤道,“太后算得也忒精了,一柄玉如意和两匹缎子,就要换南山居士的一幅图。”
“夫人慎言。”林侯爷摆手道,“普天之下莫为王土,臣子连命都是皇家的,何况是一幅图”
二老爷笑道,“说不定,在太后娘娘来,她能要祁儿媳妇一幅图,还是给了咱们林家脸面,咱们还要感谢她。”
“她还真会这么想。”老夫人也发言了,“祁儿媳妇过会子就让人把图取来,明儿我就递贴子给慈宁宫,去面见太后把图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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