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有些荒僻地很的只有三间房间的院子,房前青石板路上都长了不少野草。
“滢姐儿,乖,来,把粥喝了!”微微带着疲惫却很温柔的声音响起,李静二人熟悉地进了发出声音的那间房间。
房内正是傅玉娘和她的女儿滢姐儿还有那个叫桃花的丫环。
滢姐儿此时已经是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半旧的浅蓝色衣服,傅玉娘正端着一碗粥耐心地哄着她喝。
只一眼,李静就发现了那孩子的不对劲,眼中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灵动活泼,这孩子的眼神是那种木木的,看着傅玉娘也不话,只有些傻地笑着。
傅玉娘这几年应该是过的不怎么样,居住的环境不,她此时身上穿的只是一件青色的棉布衣裳,还是洗的有些褪色聊。傅玉娘此时的眼神中除了看到女儿有温柔,其余全是不如意的生活留下的疲惫和怨气,本来按她滢姐儿的年纪计算,她此时最多不过二十三四岁,但看上去却已经苍老的如同三十岁的妇人一般了。
“啊–阿娘,啊–”滢姐儿傻笑着摇着头躲避玉娘盛了粥的勺子,口中含糊不清地着话。
这孩子–李静无奈叹息,应该是那次发烧没有及时治疗留下的后遗症吧。
“砰–”正在傅玉娘耐心地给女儿喂粥时,房门一下子被人从外面踢开了,而后一个穿着水绿色衣裳的姑娘也没经人同意就径自走了进来,“哟,傅姨娘这是在喂滢姐儿喝粥呢?啧啧啧,伺候少夫饶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用心!”那姑娘趾高气昂地看着傅玉娘。
“是茯苓姐姐啊,可是少夫人那边有什么吩咐?”傅玉娘看着来人,整个人先是一缩,而后又勉强挤出了几分笑意。
“傅姨娘今儿个到这个时间还没去少夫人那儿伺候,少夫人派我来看一下,如果没有事情,傅姨娘还是快点带着滢姐儿去少夫人院子里吧!”那个叫茯苓的丫环丢下话就转身离开了。
“玉娘,这少夫人怎么让茯苓过来传话,少夫人这是……”桃花听到那个茯苓的话,整张脸都有点发白,显然是怕极了,“这少夫人如果像上次一样,让你……”
“桃花!”玉娘打断了桃花的话,“她是少夫人,是我们这一房的主母,吩咐我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玉娘边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随后又轻柔地摸了摸滢姐儿的头,对滢姐儿温声道,“滢姐儿,我们待会儿就要去你母亲的院子里了,你记得要乖,要和母亲好好相处。还有潭哥儿,你是姐姐,记得让着他一些,知道了么?”
“母亲,潭哥儿,不,不去,滢姐儿不去……”滢姐儿听了玉娘的话,整个人都吓了一跳,眼神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要乖!”玉娘深知不能再拖时间了,再迟那个心胸并不宽广的主母肯定又要借机生事了,只能咬咬牙,不顾女儿的神色让桃花拉着滢姐儿,三人一起出了门。
李静沐景玄跟着玉娘主仆三人走到了一个比傅玉娘那破院子精致宽大不知多少的院子里。
傅玉娘走到了院内的一个房间,刚进门迎面就是一个茶盏,还好她及时躲避了一下,不然那茶盏就会砸到她头上,磕她个头破血流。
“少夫人!”玉娘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妾哪里做错了事?”
“你呢?”房内主位上坐着一个看上去二十上下,一身玫红色襦裙,头戴金钗,面容姣好神色却娇纵的女子,看着玉娘,她神情不屑,“你今儿个不准时来伺候我就罢了,我让茯苓去找你,你竟然还拖了这么久才过来,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主母?”
“少夫人,妾不敢!”玉娘脸色发白,“实在是……”
“不用了,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去,去院子里给我跪着,没我的吩咐不准起来!”那少夫人冷哼一声,“白术,你看着她,不准她偷懒!”
“是,少夫人!”房间内侍立着的一个丫环上前几步,“傅姨娘,请吧!”
玉娘嘴唇动了几下欲话,最终没开口,认命地走到了院中,跪下了。
同时,李静看到滢姐儿也被几个丫环带到了一个应该是儿活动室的地方,里面正有一个四五岁的男童正在玩耍,看到滢姐儿,那男童上前就是一脚,把滢姐儿踹倒在地,而后又让滢姐儿趴在地上给他当马骑。
桃花在一旁,看得眼中都是泪水,却在房间内几个丫环婆子的目光下不敢多一句话。
就算是姨娘和庶女,这日子过得也太惨了吧?李静看着这母女俩凄惨的样子,不由摇头。
“少夫人–”正当玉娘跪在烈日下,滢姐儿被嫡出弟弟当马骑的时候,一个厮进了院里,“前院处来了贵客,老爷少爷让您带着潭哥儿去见客!”
“是吗?什么贵客我也要去?”那少夫人闻言有些疑惑。
“是我们安阳城新上任的郡守手下的一名千户大人呢!”厮道,“对了,老爷少爷还吩咐了,要带上傅姨娘和滢姐儿!”
“什么?”少夫人闻言脸一拉,“妾室怎么有资格去见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