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当前的局面,成王败寇,早已在嬴琅醒来那一刻就注定了,没能直接杀了他,铖王做再多,都是负隅顽抗而已。
罢,就要起身离开,却被嬴琅叫住。
“越苏。。。。。。”
这是第一次,他直接叫她的名字,越苏一时有些恍然,后来才想起,晨时,父亲曾当面称呼过她,想必他是那时注意到了。
与生疏的“何姑娘”比起来,这个称呼似乎改变了什么。
但越苏不想细磨,恭敬侯在一旁:“殿下请吩咐。”
嬴琅看着她的疏远,手指夹着黑子放下,自嘲一笑。
越苏以为没事了,正想出去,却听见他:“何齐两家婚事,是父皇下旨,孤身为人子,亦无法改弦易辙,但孤承诺,若来日他二人意欲和离,孤绝不追究抗旨之罪。”
“殿下多虑了。。。。。。”越苏淡淡摇头,何家并非背信弃义之徒,既然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就不会反悔。
“臣女狂妄之言,殿下不追究已是恩,何家满门忠心耿耿,绝不会因婚事对殿下有异心。”
多事之秋,朝中大臣虽然还没有明着站队,但暗地里想必都有偏袒的那一位。
况且如今的局面,太子仰仗平安伯府的庇护,自然要广施恩泽,收买人心,但他想要用这个换取何家的忠心,实在多此一举,无论不这件事,何家自始至终,只会忠于太子。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嬴琅心急解释,连自称都忘了,“我从不怀疑何家的忠诚,我。。。。。。”
许是牵连了伤口,嬴琅断断续续咳嗽起来,捂着胸口,眉头紧锁,似乎极为难受。
“殿下心。”越苏赶紧过去扶住他,紧张询问:“是不是伤口出血了?”
“无碍。。。。。。”嬴琅生吞下一口血,面上却平复了,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心里不禁要想,她的担忧,仅仅是因为他是太子,不能在何家手上出事,还是。。。。。。因为他本人呢?
初始,他曾听闻,齐家表妹心系何致远,相思成疾,短短一月,已经到了水米不进的地步,舅舅求到了父皇处,但是父皇一时也未决定,舅舅无法,又来求了他和母后。
他是个孤冷的,觉得表妹到底是女儿家,陷于情一字难以自拔,又叹息舅舅软心肠,疼惜女儿竟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只不过此事无关国家大计,嬴琅为着昔日恩情,从旁了两句,皇帝很快就下旨赐婚。
当时觉得并无不妥,可现在却后悔至极,若无此事,想必越苏对他,必不会这般冷漠以待,更不会心生怨愤。
嬴琅扶住床沿,任由她唤来梁先生。
伤口处渗出的血不多,梁先生仔细擦干净血迹,撒了止血的药粉上去再次包扎好。
嬴琅吩咐过,用最强烈最能立刻见效的药粉,所以他今带来的药物,汤药苦口难忍,药粉更是强效刺激,渗进了伤口之后,蚀咬皮肉,胸口火辣辣的疼,犹如炙烤油炸般。
任是嬴琅再能忍痛,也不得不闭眸紧咬牙齿,手握成拳。
“殿下如今伤口还未长好,不宜动怒,不宜。。。。。。有大的动作。。。。。。”梁先生欲言又止看着他,思绪再三又,“还望安心静养为是,不忍则乱大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