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在何处?”
“右腿。”
卿如晤的眼睛已适应了黑暗,月白之夜并不是浓得化不开的黑,依稀能看到朦胧的轮廓。
她掀开衣摆,长孙曌的右小腿上赫然是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从裤子内翻卷出来,正汩汩冒着触目惊心的黑血。
所伤之处,竟和前世的伤疤重合在一起,她一直以为长孙曌的腿疾是战场上留下的,不料原因竟是这样。
不过转念一想,前世虽然留下了腿疾,却是保住了性命,想来应该有人接应。
无数念头在卿如晤的脑海中闪过,刹那之间,她已是打定了主意。
卿如晤一把扯下长孙曌的披风,俯身下去为他吸出毒血,然后将毒血吐到披风之上,如此反复几次,直到鼻端刺鼻的腐臭变成熟悉的血腥味才停下。
“还好雨水冲散了味道,否则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里,我看那群黑衣人绝非善类,惹上了他们的你想必也不简单。”卿如晤抬起头,眸底似盛着光,“我只能为你争取一刻钟,你自己想办法逃走。”
“若是被发现了,姑娘会有生命危险。”
“我不怕!”
“姑娘的清白也会毁于一旦。”
“那公子娶我便是。”
长孙曌:“”
卿如晤不等长孙曌回话,将自己的斗篷盖在长孙曌的伤处,然后披上长孙曌的披风。
远处传来二更天的梆子声,卿如晤趁不远处的黑衣人被吸引了注意力,她猛地向十几步外的相府后门冲去。
回到相府。
卿如晤确认无人跟踪,这才惊魂未定地走进恭房,将长孙曌的披风往恭房的隔板上一扔,然后拍拍手自言自语地道:“这次任你鼻子再灵敏,也难区分这恭房和血腥的味道。”
有本事来闻粪啊
卿如晤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转身向淑清苑走去。
她的闺房里空无一人,卿怀璧仍躺在床上,长睫还挂着泪珠,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就像一只凄惶无依的小鸟。
卿如晤走到床边坐下,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怀璧,姐姐会保护你,一生一世。”
你且看着我,如何将害你和母亲的人,一点一点,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