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恭贺宿主完成战场任务──弯弓饮羽,成功教训匈奴射雕者。任务奖励百金、雁门将士忠诚度20、紫花苜蓿x10、腰坠琼宇。」
「叮宿主背包格数不足,自动消耗十金开启一格背包。」
贾敛无动于衷,他已经对这个动辄就「克扣」他「奔宵马草」的系统绝望了。
这时,樊布和英靳两位大周军中的猛将才率军珊珊来迟,但呼韩邪等匈奴骑兵已经整顿阵形,撤出战场。
「咳咳不好咳咳咳咳」冯子芝苍白的脸色一紧,但一阵阵不断的咳嗽,使他说不出话,直不起身子只能撕心裂肺地咳嗽。
「小芝你怎了」贾敛放下弓箭,心急如焚地围着冯子芝打转。
「咳咳让咳咳樊英二人咳咳咳咳咳留下匈奴人咳咳」冯子芝用手帕捂住嘴巴,强烈的咳嗽只能让他断断逐逐地说出这话。
他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所练的内功又是内廷中威力最大但又最伤身子的至阴至寒冰心诀,加上雁门天气苦寒,这些日子又劳心劳力地分析整合番子从各处搜集回来的情报。在心身俱疲的情况下,他的身子就越发的消瘦、虚弱,形槁心灰。
「支支吾吾的你究竟在说什么」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牛金见他咳得快死的小模样,也放下架子,以为他是在交代「遗言」,勉为其难的把附耳过去,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催促道。许是天生的不对头,就是冯子芝「将死」,牛金对他也是一如概往的恶劣。
牛金着淡薄的阳光照射在冯子芝几乎可以称作完美却并不能带给他半分暖意感觉的侧脸上,他心底里油然而生一种冰冷古怪的粘腻感,仿佛有湿冷的液体自脚底蔓延至头顶。
执掌东厂的死阉人就是这样的阴阳怪气。牛金厌恶的想。
贾敛一掌推开他那生得既黑又丑、活像是张飞再生,尉迟敬德转世的大饼脸,一边轻拍着冯子芝的背部,一边嫌弃地复述「小芝说,让樊将军和英将军留下那些匈奴人。」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冯子芝声音带点沙哑,艰难的道「那射雕者是呼韩邪」
「虽然他身上的皮甲、武器与他人一模一样,箭法高超,但是依那高阿朵的地位根本不需要如此紧张一个小小射雕者,更不好说在他出事时,亲自上去替他挡箭和与他共乘一马」匈奴人虽然性情豪爽,但阶级层次分明。高阿朵贵为左右谷蠡王,能压着他的就只有三人。大单于伊稚斜身份贵重,不会出现在只有五千匈奴骑兵的阵型里,左贤王延术正在密谋争夺左屠耆王太子一位,拖后腿也来不及,没有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既然不是大单于伊稚斜和左贤王延术,那就只有与此役最息息相关的右贤王呼韩邪了。
冯子芝缓缓低声道「只有呼韩邪才会让高阿朵这样上心,那射雕者就是呼韩邪。」不同于长在阳光下的賈斂,他就好像是在阴暗之地静静生长的幽兰,神秘而晦暗。
听得此话,牛金顿时脸色一变,也来不及质疑、不屑这死阉人的话,连忙命人吹响号角、打出旗语告知战场上的樊布和英靳追击匈奴人,且命贾代善和公孙越等将率军出城,生擒呼韩邪。要不是牛金身为大周上将军,身系十五万大军的调配,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也会令左右取他大斧战马,亲率兵马前去追捕。
这个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天知道呼韩邪什么时候才会再抽风,只带着那「少得可怜」的五千匈奴骑兵往重兵驻守的雁门郡前走一回。要擒也好,要杀也好,这无疑是大好时机。
可惜,他们醒悟得太晚了。人家呼韩邪也不是真的抽风,是有备而来的。早就在后方埋伏了两万匈奴精锐骑兵。有了这两万精骑接应,呼韩邪就带着高阿朵等人从容地撤出雁门范围之内。
难怪牛金等人醒悟得晚的,任谁都没有想过那英明果断、睿智过人,被万千匈奴人誉为「撑犁孤涂长生天的儿子」的呼韩邪竟然会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呼韩邪自七岁起就在大单于伊稚斜身前出谋划策,四处笼络、收编匈奴的其他部落,壮大伊稚斜部。十二岁就分了出去自领一部,编制商队在西域各国经商,换取大量金银,装备军队。十七岁时被推选任右贤王一位,满匈奴上下无人不服。他精通兵法,主张「外结他族,侵略周朝;内联各部,上下一心」,派人四出掠夺大周的边境城池、金银财帛和人口,壮大部落。就连周文帝都对他束手无策,多次与人言「此妖人一日在,我大周誓必不得安宁」只得把边城的人口、钱财尽量往内迁。
这样的一个雄才大略的枭雄式人物,牛金等人又怎会想到他竟然会跟随小小五千先锋兵马亲来探查雁门的情报呢
「晚了。」冯子芝状似稍稍可惜的轻轻摇头,居高临下,静静地俯视着下面厮杀中的战场。
牛金最不惯就是这死阉人的这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努力深呼吸一下,闭眼默念着前方战事还等待着他去解决、雁门这么美好、还有很多仗要等着他去打,没必要因为失手打死这个死阉人而回家睡觉沙锅般大的拳头不时放松、收紧,手背上的青筋尽现。
默念了很多次后,他好不容易把自己焦躁的心按动下来,睁眼就见贾敛围着那「死阉人」团团打转那不争气兼「通敌」的表现,大为愤怒,不由得张开蒲扇大手,狠狠地拍在贾敛的背上。
贾敛从容避开后,露出与冯子芝一模一样的沉静脸容,无奈地着牛金。
乖别闹了。
牛金怒。
自呼韩邪亲率五千匈奴骑兵打探雁门虚实后,大周和匈奴的小队兵马不时在野外遇上短兵相接,而结果总是败多胜少,让牛金的脸色长期处于阴沉状态,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的火山似的。大周众将一般如非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都会对牛金所在的郡守府大厅敬而远之、绕道而行,免得上前找抽。
大周兵马对上匈奴人在野外败多胜少其实也是意料中事。匈奴人世世代代就长在马背之上,骑术精湛,箭法更是家本领,在马上骑射对他们来说也不算得上是什么特别高明的本事。纵然大周的盾兵、枪兵、弓兵如何了得,但只要匈奴骑兵冲锋入阵,他们的阵型只有被冲散和溃败的结果。而骑兵要求将士有高超的骑术和良好的个人技艺。这对于非游牧民族来说,是需要长期训练和培养的,大周这三十万士兵里,骑兵只有五万,合计全国骑兵仅有十六万,却已经是尽倾大周朝之力所培训出来的极限,这还是因着周文帝这些年来鼓励百姓养马的结果。
短短半个月,与匈奴斥侯在野外碰上身死的大周斥侯已达数百余人,称得上是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