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时事,唠嗑政治是所有京城百姓的共同特质,大京城如果一天没有发生什么劲爆的话题怎算得上是国都怎算得上是全大周城市之首
就在李敛等人正在太和殿商议国事之际,「来自穷山恶水北方草原的茹毛饮血的匈奴蛮子,求娶我大周朝天策府正四品明威女将军」这消息迅速取代了,昨日「京营节度使之侄与丰台大营副将之子为了争抢明晚今晚倚红院花魁柳莺莺的初夜大打出手」的桃色绯闻,成为新的热点话题。
「这不行那些匈奴人昨天进城的时候,老夫瞧过几眼,一个个长得五大三粗,活像是跟头熊瞎子似的怎配得上我们明威将军」
「没错别明威将军年轻,她的那身本事放眼满大周都没几个人能赶上的在下前些年在南边跑商,被倭寇劫了满船货物之余,整船人更是被倭寇扣下,要我们出买命钱。给不起钱的,他们不是用来欺辱取乐,就是而且,他们得了钱之后,还出尔反尔,打算杀了我们灭口幸得明威将军率天策府的将士把我们救下,如果不是在下早已身死,化为一抹黄土了」
「对我们明威将军可是一代奇女子舍弃尊贵的郡主身份,为了我们大周朝抛头颅洒热血,在战场上保家卫国那些不知道什么小地方来的匈奴人凭什么求娶我们明威将军啊」
「皇上圣明总不会让那胡人娶了明威将军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套大相径庭的说法出现了。
「女子就得三从四德在家里相夫教子抛头露面,整天跟男子一起厮混成何体统现在既然匈奴大单于愿意求娶,她凡是有一星半点的廉耻之心,就该自请和亲匈奴」
「听说那匈奴大单于已经统一草原,可算是草原上的霸主,兵多将广,实力雄厚皇上为大周苍生的父母,苟克利之,岂惜一女郡主和亲匈奴可是大大的好事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大片土地,更能与匈奴永世交好,互为臂助一旦开战,兵连祸结,我们才刚开始的景和盛世,岂非毁于一旦」
「郡主为大周的千秋万世着想,也为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着想,理应自请和亲匈奴才是」
以上的说法在那些读读傻了的程朱理学门人的和自命不凡、指点江山的文人士子中大有市场。这群腐儒一遇到事儿,就把女人推出去,还美其名曰「和亲」,真的是让人
「打仗又如何死亦如何不过马革裹尸而已,又有何惧好男儿自当保家卫国你们这群酸丁真是枉读圣贤」
「就算将士们都战死了,我们女儿家也能拿着刀披上甲,上阵杀敌」
京中一众拥有强烈国家自豪感的平民百姓罕有的愤怒起来,同心合力的一起怒怼这群「软骨头」、「汉奸」起来,吐口水的吐口水,砸鸡蛋的砸鸡蛋,扔菜叶的扔菜叶,分工十分明确生们虽然死口不改,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抵挡不住老百姓们的攻势,节节败退。
然而,在酉时下午5时-7时前,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一个消息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传十,十传百开去──「震惊匈奴大单于竟有暗病在身贵为大单于多年来身边竟无一妻妾年近四十膝下无一儿女为哪般大单于身边为何全是匈奴壮汉午夜梦回零单只影又究竟是何原因粗豪不羁的外表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男人之痛」
流言都是长着翅膀的,无缝不钻,无孔不入。
开始还可以,可能是顾忌着匈奴的名声,都是说匈奴大单于半生戎马,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的「伤」了那男人最重要的地方云云,后来因为某些人的插手,很快就成了匈奴大单于不红妆蓝颜,还要是处于下面的那一个。
再后来,经过坊间一众极具丰富想象力的长舌妇渲染之下,就变成了「匈奴大单于年轻时拈花惹草,夜御十女,晚晚七次郎,不小心染上了一些污七八糟的性病,对女子也再也提不起兴趣因此,大单于转变了性向,对身边高大壮健的匈奴侍卫下手,每次一玩就玩七个,弄得菊花残,满腚伤之余,还不举了。从此之后,大单于就不再接近男色和女色了」
于是,呼韩邪有花柳病、分桃断袖之癖、菊花残、不举等各个不同版本的流言以一种爆发性的惊人速度快速地往全京城传开。
战争未爆发,谣言就是最厉害的武器。
十数个被呼韩邪收买的大周官员得知消息时,已经阻止不及,只好派人隐蔽地经了几个转手后才向驿馆传讯。不隐蔽不行啊说不定站在驿馆旁边卖烧饼的老伯就是东厂的探子啊不过,受那谣言的影响,他们心里都猜疑难道自己这位匈奴大单于居然是个男女不忌又有性病的
近距离接触过呼韩邪的阎衡顿觉自己全身瘙痒,尤其是那不能明言的男性部位。他立即吩咐下人煮热水洗浴,把自己今早穿过的衣裳、饰物全都烧了、丢了,并让下人快快请京中最有名的大夫为他诊脉。
这样小心翼翼之下,当消息传入呼韩邪的耳朵中,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啪」呼韩邪暴怒地一掌拍碎了坚硬的楠木桌子。
被人「诽谤」自己有龙阳之好,呼韩邪还能接受,但什么花柳、菊花、性无能的,他以行动表示完全不能接受。这与身份地位无关,只要是性别男的真爷们、真汉子听到后都会勃然大怒,火冒三尺。
况且,更有情报指这流言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入宫中,周朝皇帝听后大皱眉头。原本的七分动心也变为三分拒绝最让呼韩邪憋屈的是他总不能连夜进宫,在周朝皇帝面前脱下裤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表示自己身体好极了的吧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乌里滚作为呼韩邪最忠实的拥护者,手背青筋暴露,恨不得一刀砍死造谣的周朝人。
「周朝人这招真的是绝了本来这事就是莫须有,但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们总不能当众澄清的到时候就更显欲盖弥彰了」狐鹿伊沉吟,建议道「王,属下听说今天晚上这京城倚红院有一个名满京城的花魁要梳拢,王不若把那花魁的初夜投下来,然后相信明天这些谣言都会不攻自破了。」
呼韩邪想了想,一时间都没有其他方法能够更快地解决这些谣言,只好接受狐鹿伊的建议。找了个冯子芝送来的义忠郡王府的小厮带路,向那倚红院出发。
一路走,呼韩邪一路的想究竟是谁想出这么下作的手段来败坏他的名声,顺带阻碍明珠郡主和亲匈奴一事呢这事情的风格不像是那冯延年。冯延年平时不鸣则已,出手狠辣,务求一击即中。既然不是冯延年,又是谁特特与他呼韩邪过不去呢
而呼韩邪绝对猜不到的是这条「下作」的计谋可还未完结啊
倚红院
才不过初上华灯,倚红院就已张灯结彩,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