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顶替了毕大夏地位的毕大勇就前来冠军侯府宣旨了。
得了这意外之喜的他心情极是愉快,全程都是笑吟吟的,尤其是着李敛的时候就好像饿狼瞧到小白兔似的,恨不得捧着李敛的脸狠狠地亲上两口。
虽说毕大勇和毕大夏同为毕云的干儿子,两人都算是干兄弟,同属一派,对外的时候都是异口同声。但是资源就这么多,毕大夏早毕大勇几年进养心殿,皇上和毕云都更加倚重他,这样一来,毕大勇的出头之机就少得可怜了。现在毕大夏自己昏了头,出了昏招,被远远调离养心殿,剩下来的资源里,毕大勇不就是独占鳌头了吗
没有理会毕大勇的心理过程,接了圣旨走完过场后,冯子芝就继续跟李敛商量要带备什么离京,毕竟一走就要离开好几年,一些惯用的物事都是带走比较好。
以李敛的意思,其实也就只需要带几件换洗的衣物和大把的银钱就成了,大不了就买买买
「对了不要忘记还要带上奔宵的马草,外面的马草品质参差,牠会吃不惯的。」李敛记挂老伙计的口粮起来了。
冯子芝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他十多年前就已经让东厂大规模培植皇竹草和甜象草等上品草料了,数量之大还可以供应天策府、蓝田大营等,乃至小部分边军一共数十万匹马儿食用。以东厂遍布天下的规模,只要走到城镇的地方,就能得到马草的补充,又何必特特带上一堆草料呢
尽管心里是这样想,但他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命人准备了一大车草料。
奔宵这机灵鬼从小就知道老兄弟是不管事的,全是靠冯子芝勤敛持家才有好日子过,是以打小就在冯子芝身体打滚卖乖,早早就刷爆了冯子芝的好感度。
而且,奔宵又是载着李敛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是以冯子芝虽然嘴上不说,但都是十分宠牠。
可以说,在冠军侯府里,李敛是明面上的老大,冯子芝是暗地里的主人,而奔宵无论是在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是当之无愧的二把手,就连李琏这做儿子的也得退后一射之地。
李琏也因此经常大叹人不如马,而每每被李敛听到后就是一顿好揍,就连最是疼儿子的冯子芝也不会解救他。当然,这不代表李琏对奔宵有任何不满,相反,作为军二代,他对奔宵这种通人性的绝世好马的狂热程度也非一般人可比的,只不过是纯粹嘴欠而已。
提起李琏,他此时正一脸懵逼脸中。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李琏怔怔地着他老子李敛一脸兴奋收拾行装,而爹爹冯子芝素来矜持冷淡的脸上也难掩高兴之色。回想到之前老子李敛那三番四次的请辞,还有昨天一早进宫,晚上才回府,这两人明显是早有计划的,只不过没有告诉他而已他不由得郁闷外加不满了。
「爹爹为什么你们要离京我不知道的」他拉长尾音,显示自己的不满。
「小兔崽子你这是有意见来着吗有也得给你老子我憋住」李敛耳尖,转头就呛了亲儿子一句。小芝是最心软不过的人了东厂番子、东厂犯人要是小芝被这小兔崽子多求几下就改变主意决定留在京里,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都白费了吗而且,皇上已经下了明旨,不论小芝走不走,他也是一定要离京巡视地方的,就算他草草的瞄各地一眼,再加快行程也好,少说也要七个月,这么长时间与小芝分隔两地可不成啊
「皇上命父亲巡察天下,那么父亲自去便是了,爹爹何需跟着一同去呢不如留下来让儿子好好孝顺你吧」李琏撇撇嘴,下定决心要跟李敛对着干,卖力地劝说冯子芝。
这可把李敛气得跳脚。
这小兔崽子就是要跟自己对着干
李敛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当下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亲儿子的脑门儿上,痛得李琏捧着脑袋喊疼。
李琏可不敢用对爹爹的那一套对他老子,只得垂头丧气地捂着脑门儿,显得可怜巴巴的。
李敛可不惯他这套,男子汉大丈夫,做这个嘴脸给谁这小兔崽子最会骗小芝同情的了。
李琏如往常一样,卖可怜似的着冯子芝,希望亲爹能出来「主持公道」。
冯子芝这次都不心软,儿子和夫君比起来,自然是夫君比较重要呢
他婉言相软的道「这次我跟你父亲出去可不止一两年的,我们会巡视全大周,有机会的话也可能会出海,归期不定。你想到有什么想要的吃食、玩意,只管写封信去东厂,自然会有番子送来给我们。」
李琏睁大双眼。
什么不止一年两年、出海、归期不定这不就是去旅行吗
虽然原本已经猜到一半,但听到冯子芝这番侧面肯定的说话,李琏就更是沮丧了,就像一只颓丧的大型犬似的。
冯子芝伸出手轻轻的敲了敲他的脑袋,轻轻开口,「乖,别闹。」再闹也不会留下来的了。
李琏这副可怜的样子引不起铁石心肠的李敛、冯子芝心疼,可有人心疼坏了。
「侯爷、厂臣,长安才刚嫁进门不久,还未好生孝顺过两位,何以您们就要离京了可是长安有哪里做得不妥当长安年纪小,行事难免有疏漏之处,希望两位长辈莫要吝惜赐教。」长安公主态度非常的好。
「公主过虑了,公主乃天家贵女,处事规矩都是极好的,行事无一不妥。臣和侯爷只是想要四处走走,亲眼我大周的繁华盛世而已。」冯子芝都很满意长安公主这儿媳妇,也乐得给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