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他爹!这鼠的个头挺大咧!”柳桂花声音里带着惊喜。
“别吵吵!当心被人听见!”王大贵呵斥一声,像猎狗似的在院子里疯狂追撵大老鼠。
昙生找了一根木棍,看见黑影就敲上去,但总是砸不中,即便砸中了也不见死,反而逃窜得更快了。
这时,有一只如小猫般的黑影朝自己窜过来,直骇得他一惊,掉头撒腿就跑。
然而,昙生这个动作似乎给了这些成了精般的老鼠一个暗示,竟然有好几只朝他这边窜过来,瞧那意思,是想窜到他脚面上,再顺着裤管爬上去。
咋回事?是当自己好欺负咋的?
“滚滚!”昙生跺着脚,不让这些老鼠挨到自己脚面,手中木棍乱咂一气。
然而,这几只像黑猫似的大鼠竟不怕他,还向他龇出锋利的门牙。
这下可把昙生给吓坏了,惊叫一声,拎着木棍四下躲避,最后爬到石磨上头站着,颤声叫道:“大哥快来!这边有老鼠!”
王大贵气得瞪了二儿子一眼,“个怂货!竟然将裤子都尿湿了。”
昙生:“……”
这是水不是尿好吧,怎么能这样诬蔑人呢。
();() 长富跑了过来,挥舞铁锨将围着石磨的几只大老鼠拍死两只,其余几只则不知窜进哪个旮旯里去了。
青年冷冷瞥了弟弟一眼,“还不下来!把磨盘弄脏剥了你的皮!”
昙生讪讪地跳下一米高的石磨台,就见便宜娘将院子里的死老鼠一只只捻着尾巴捡起来,放进一个筐子里,一脸喜色:
“俺家长富就是个福星,瞧瞧这些老鼠,够剥好几斤肉呢。”
昙生瞅了瞅,每只老鼠都有三个月的小猫大,皮色黑灰,被长富铁锨拍的耳鼻渗着血迹,看着实在是慎人,让他吃它们的肉还是算了。
突然,一只老鼠蹭地跳起来,一口咬在柳桂花的手上,然后反窜落到地面就想逃。
长富一铁锨下去,将它拍瘫下去。
“哎呀!这东西还会装死咧!”柳桂花的手指被咬出一道深深牙口子,都流出血了。
“快把脏血挤出来!”昙生一见,连忙拿起便宜娘的手指就拼命挤血,想将鼠牙的毒素脏菌挤掉。
“你这孩子!干啥呢?”
柳桂花虽被二儿子的奇怪举动骇一跳,心里却知道儿子是在关心她,语气不免柔和一些,“就一点小口子,不碍事的。”
“大哥!你快去化点盐水来,把娘手指上的伤口冲洗净,不然得了破伤风可就糟了。”昙生道。
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长富皱眉看了弟弟一眼,还是去了厨房,不一会儿拎着一个瓦罐出来。
昙生帮便宜娘的手指清洗了几遍,才放下心来。
柳桂花笑道:“咱家老二倒是知道孝顺娘了。”
这时,王大贵从墙角拔起只剩半根的胡萝卜惊叫道:“唉呀!瞧瞧这是什么?”
昙生舒口气:总算被发现了,可惜只剩了半根,下次可不能在晚上种了,没得平白便宜了一群老鼠。
“这应该是萝卜吧?”柳桂花不确定道。
“真是萝卜咧。”王大贵惊喜连连,又拿着笤帚在发现胡萝卜的墙角处扫了扫,似乎想从这里再扫出一根来。
“了不得!咱家院子里怕是来了胡大仙,竟给咱们送一根这样大的萝卜来,真是老天开眼。”
柳桂花拿着胡萝卜进了厨房,准备将这半截的萝卜切碎掺在大芦粟面里,做一顿晌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