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徒元灿,忠顺亲王显然要谨慎许多。正是因为知道忠顺比徒元灿更难对付,他们才会选择换掉忠顺的回信,而非徒元灿的去信。若将徒元灿送出的信换掉,以忠顺的谨慎极可能发现端倪,若换掉的是忠顺送给徒元灿的回信,那就不同了。
尚未到徒元灿最先约定的时间,林云星就察觉了至少有三波疑似为探子的人出现在了徒元灿心中所言的惠珍馆。
“忠顺亲王真的回来吗”林七望着对面惠珍馆的大门,担忧道。
“肯定”林云星笑了笑,“不会来”
“不会来”林七不明白。
“忠顺若那么容易上当,那就不是忠顺了。我们今日的目标并不是忠顺,而是肖杀。”
“肖杀回来”
“徒元灿一封信将想让忠顺赴约,将忠顺想得太简单了。忠顺不会来,但他会派人来,而这个人十有是肖杀。”
“属下不懂。”
“忠顺虽统领着暗卫,但他的许多事情根本不敢让暗卫经手。暗卫之外,肖杀是他手下第一高手,肖杀又是通缉犯。若肖杀前来赴约,衙门的人前来,就表示三皇子并非真心合作,他们提前探过路,以肖杀的伸手,即便有意外,脱身也不是问题。若三皇子真有心合作,肖杀出面足以稳住徒元灿。”
林云星笑道“还有一点,若是与三皇子接头的是肖杀,那么三皇子就与隐直接搭上了关系。如此即便三皇子知道忠顺亲王是隐的主人,也不敢以此要挟忠顺。因为忠顺与隐的关系并未浮出水面,可是三皇子却实实在在与隐在逃的肖杀见面。”
一个被“肖杀”劫持三天,毫发无伤被救的皇子,却在获救后主动约见绑匪。此事传出去,徒元灿就是黄泥掉进里。
两人正说话,就到惠珍馆中的小二站在二楼窗边将帕子在窗户上挥舞了三次。
“主子,那是方守备他们动手的暗号。”林七担忧道,“可我们并未见到忠顺或者肖杀出现。”
“难道进入惠珍馆只能走大门吗”林云星话音方落,就见一人从惠珍馆二楼摔了下来。
“方大人动手了”
“走”林云星反手抓起桌上的佩剑,与林七走到了惠珍馆后的小巷。
“方录在主道上布置了弓箭手,相较而言后巷地势辖制不利于伏击。肖杀若要走,定然是从这边走。”
以肖杀的武功,方守备要抓他只能靠人海战术。但惠珍馆内并不利于人海战术,终究是让肖杀轻松冲出了惠珍馆。正如林云星所料,肖杀畏惧方录在大街上设伏,选择了不利于弓箭手伏击的后巷。
到林云星的时候,肖杀便知道自己选了一条错误的路。
林云星拔出长剑,指向了肖杀“肖前辈,请”
当这个字落下时,林云星整个人都变得锐利了起来。肖杀深吸了一口气,手中兵刃仿佛沉重了不少,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肖杀曾经笑话黑沙他们轻敌,以多围少失败不说,竟然一同丢了性命。正因如此,他丝毫不敢小觑眼前这位年轻的后起之秀。江湖代有人才出,一浪赛过一浪高,本是最常见的事情。
因为不敢小觑,上一次,肖杀才会选择不战而退。可是今日即便他有心避战,怕也不行了。今日,他已经没有底牌,只有孤注一掷。
肖杀手中之刀一震,率先出手。
刀剑相击,肖杀才发现她手中那柄剑并不想起来那么轻薄。虽是窄剑,着剑身也不厚,可这柄剑却颇有几分傲骨难折之意。剑身与他比之一般钢刀厚重的刀身相击,丝毫没有示弱之意。
林七曾经见过林云星出手,剑法缥缈,举重若轻。可今日与肖杀交手,却少了几分缥缈之意,摒弃了往日的灵动,改为正面应战。
肖杀的刀法正如他自己所言,并不似一个杀手的刀法。他的刀一招一式都充满纯粹的力量,出招不似中原武功的灵变。
这种纯粹的力量刀法让林云星想起了当年的安史叛军,对于每一个经历过安史之乱的人而言,安禄山、史思明都是仇人。可即便如此,林云星也不得不承认,安史二贼在治军打仗上却有些手段,若不然也不能一手毁去盛唐的繁华。
安禄山异族出身,他手下的士兵就多善重武器及刀类,修得刀法偏向于纯力量型。在战场上这种以力量取胜的刀法,破占优势。林云星自恃中原武功博大精深,但中原许多武功路数对修习之人的天赋要求颇高。
力量型刀法,先锻体,然后凭借日复一日的苦练就能达到相当的高度。偏向机变的武功路数,除却勤奋,还需要修习者善于把握机会,有更快的反应能力和应变能力。
林云星修习的林氏剑法以多变著称,徒元义的剑法则更大开大合一些。因着常与徒元义切磋,即便改变了一惯的出招习惯,林云星的适应性显然非常好。
肖杀一连数招都没有寻到一丝破防的机会,便免不得急躁起来。肖杀着急,林云星却没有丝毫的急迫。这里很快就会被官兵围的水泄不通,即便肖杀冲破林云星的阻截,合围行程,仍他武功再高,想要脱身也不能了。
正在这时,不知何处飞来一支羽箭。那支箭来势汹汹,射出这一箭的,非重弓不可。林云星脚下一旋,那支羽箭擦着她的肩膀,刺入了肖杀的胸口。因着此箭来势凶猛,肖杀一连退了散步,抵在墙上才立住了脚步。
林云星正要上前,又一箭射至,忙挥剑格挡。这一挡,虽然击飞羽箭,却是虎口发麻。林云星这才注意到羽箭的箭杆竟然是精钢所铸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