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既深,万物入眠。
桂花树下佳,独自酌饮。月下迷蒙,似往从容,只剩几分怅然。
胤昭款款走近,步履轻盈。行至跟前时,她才放下杯盏,底逐渐噙上些郁雾气。举头望月际,脸颊浸染几许红晕。
“斜髻娇娥夜卧迟,梨花风静鸟栖枝。”
桂花清香中,一细微酒气,正萦绕着暧昧气息。他定睛看向她手中杯盏,那素只爱云雾,如今&xeoo持杯纵醉,想心中应一团惆怅无处宣泄。
“以,茗城上神从会迷茫。如今,竟也会如此彷徨独酌,真令意外。”
青城派变,终归平静。风西城上下,虽一片狼藉,但终算死伤多,再加上伏羲琴安魂效加持,过半便恢复了往生机。
胤昭眸光黯然。
如今能令她神伤,莫过于寻找万相镜难。
许,那个。
茗城将手肘撑到石桌上,纤白手指轻轻划过下颔与面颊,最终抵着额头斜看他:“胤昭君深夜此,也睡着?”
“伏羲琴收,要将其送九重天。”
“既然如此,你直接动身前往即可,又何故大半夜……跑与相告呢?”
双目朦胧,更添妩媚。
“要带你一同去。”
茗城抬头,昏沉地端详他一字一板、郑重其事,像商量,忽然谑笑:“胤昭君莫要说笑……你送伏羲琴天,因何要带同去呢?识路,若在你办事时走失,岂耽误正事,况且……天上一,地上一年,此刻随你而去,耽搁个一两,便凡间一两年,倘若传到师父耳朵里……怕他一大把年纪给吓坏了……终妥,妥……”
她胡乱摆着手,扯着眉头去细看,仿佛那手掌也化出了幻影,忽远忽近,忽多忽少。
而且心底一直个声音在告诉她,九重天能去,万一去无,她可会连体凡胎骨头渣都剩。
“此去九重天,只需一刻便可,何一两?”
见她欲举起酒壶直接灌入口中,他一把上前拉,“夜入深,宜贪杯!”
她&xeoo反手一抓,借着他力道起身扑在他怀前,柔荑双腕轻轻环到他肩上。
他呼一滞,险些又一次失了理智,逼迫自己将目光从她朱上移开,凶猛吐纳几番,才鼓起勇气再问。
“既然醉了,那且问你……在你心里……否他?”
她用微凉指尖点向他脸颊,轻轻戳了戳,扯着眉头一本正问:“……谁?”
他快转向另一侧,烦躁安道:“神庭。”
“,神庭……正惦记着呢……”
胤昭心头一紧,忽觉整个身体都如同跌入冰窟中一般寒凉。他禁低头去看她,那双眸子正一脸无辜注视着自己,迷蒙双眸带着些润,忽又愤懑捶打了几下他膛。
“哪他样完了复生!他把自己当什了?写生死簿那支笔,想写便写……若能把他写死,必定去他月秋宫摆香,烧他个十天十夜!”
胤昭忽然一怔:“你想他死?”
“要然呢?难道真倾心于他?”
“?”
眸间忽然明亮起,“你亲口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