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会被人顶替。”老夫人脑袋嗡地一声,那人安排老三入礼部,就是为了日后做准备,怎么会被人顶替。
她想到什么,不敢置信向对方:“接替你的人,也是他的人?”
萧世尘点头。
老夫人愤恨不已,起身在屋内踱步:“他这是过河拆桥,温声声嫁进来,咱们孝敬了多少银钱给他,现在出事,他立马卸磨杀驴。”
早知道对方这么不靠谱,那些钱宁可打水漂也不便宜对方。
萧世尘何尝不气,可现在侯府破落不堪,别说外人他自己都不上:“现在埋怨有什么用,当初我就同你说过,对温声声好点,你偏不。”
老夫人一愣,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你在怨我?”
“儿子不敢,是我没能力光耀门楣,没让大哥戒赌,没让二哥站起来,更没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一切都是我的错。”萧世尘面露沮丧,眼底却闪过怨恨。
想到那日温声声的话,他堂堂举人,若不是兄弟拖累,别说员外郎,就是翰林院都进得去。可现在,连个编外人员都被人顶替。
他岂能不怨。
“你这是戳我心窝子。”老夫人眼眶泛红,走到床边,望着苍白的儿子,到底还是心软了,“我知道你怨你大哥,可能怎么办,你们是骨肉至亲,难道着他被人追杀。”
萧世尘嘴角泛起一丝苦涩,随后自嘲一笑:“阖府的人都说母亲最偏我,可没人知道,我多希望像大哥二哥那样。”
老夫人一怔,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你什么意思?”
萧世尘努力撑起身子,直视母亲,眼里的愤恨不言而喻:“大哥生性好赌,每次债主找上门,母亲顶多训斥两句,嘴上说着打断他的腿,可结果呢,周而复始。还有二哥,他是体弱,不是残疾,侯府流水的补品进入二房,而他呢,别说和你请安,就连院子都不出。你非但不责怪,还替他找理由,任由他自甘堕落。”
“可我呢?母亲纵容我什么了。他们肆无忌惮时,我在为侯府的未来顶灯夜读。他们在闹的时候,我在科考。好容易中举,却被你要求找世家闺秀联姻。母亲可曾问过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可曾心疼过我,督促大哥二哥替为分担。
母亲什么都没做,而是一味地包庇。”
萧世尘缓缓闭上眼睛,脸上满是失望:“现在好了,儿子丢了差事,彻底成了无用之人,母亲满意了。”
老夫人面露震惊,久久无法回神。
她以为都是一家人,就应该扶持,可听到老三的话,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饶是亲兄弟,一味地索取,关系也会出现裂缝。
“老三,为娘没有偏袒……不是,娘是觉得他们……”
老夫人想替两个儿子找借口,却发现连自己都不信。
“母亲不必惊慌,儿子回来的路上都认了。”萧世尘睁开眼睛,刚刚喷薄的怨气,消失殆尽,仿佛失去生机的鱼,漂浮在岸上。
“只要有大哥二哥在,儿子即便坐上宰相,也会被人抓住小辫子,既然如此,又何必努力。”
几年前那个意气风发,风光霁月的侯府公子,在至亲的不断算计下,终于同他们一般,浑身散发着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