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是个文静的女孩,从小最爱做的事就是看言情小说,爱情电影。家庭不和睦,她从小就缺乏爱,心中对书中的浪漫与旖旎产生了无限的向往。她会在读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时,为一段和自己无关的悲情郁郁寡欢;会因为《春物》中雪乃拜托大老师实现团子的愿望而遗憾心痛。
这份幻想与渴望在她心里种下,生根发芽。在刚进高一时,她早恋了,还不止一次。那时的她还懵懵懂懂,学校有学校的规矩,她不敢光明正大,只能在私底下偷偷的爱恋。虽然最后这些青涩的恋情都以失败告终,但品尝到苹果甘甜的她已然陷入毒蛇的陷阱。
来到大学,这个自由的天堂后,她与毒蛇再续前缘。为了他许诺的未来不顾一切。最终,毒蛇将她带到了那个全新的世界。
那一夜觉醒后,喷涌的恋爱欲望不断升腾,那股对爱情的渴望愈加真切急迫。她很慌张,向那毒蛇求助,得到的却是一句冰冷的分手。不安与绝望驱使着她去适应,去接受。她看着那些男生,就有一种唾手可得的感觉,简单交谈,随口的撩拨,很快就能一起坠入情网。
不洁念头在她心头萦绕,她几次尝试吊着那些追求者,看着眼前的费用一点点增加,那股不安与道德感逐渐被击碎,化为养料,滋养着欲望。只要谈恋爱就能拥有金钱,就能拥有力量!周围男生女生的闲言碎语,指点鄙夷,她都不在乎。虚荣、傲慢逐渐侵蚀着她。
直到那天在篮球赛上的相识。男生在聊天软件上羞涩认真的话语让她觉得好笑又幼稚。与模样不相称的可爱表情包,拙劣的撒谎技巧。想方设法要接近她的样子和那些被她甩掉的男生一模一样。
但那天,她和他出奇得聊了很久。至少她现在还记得,他最喜欢的运动是篮球,《飘》看了三遍,看《你的名字》时哭了两次,最好的哥们是阿宾……
她傻笑着,回忆起最初对恋爱的幻想。
星离雨散,御沟红叶。爱情就是这样奇妙的事情。
那一夜她失眠了。长夜将她的思绪拉长,仿佛能穿越到未来,她依偎在他身边,卧室里挂着超大的荧幕,把所有灯都关掉,在男女主拥吻在一起时,相视而笑,不再去羡慕那些被剧本编排的恋爱。
但一切都在她意识到自己不再是普通人的瞬间支离破碎。她不能像那条毒蛇一样,将自己爱的人拉入深渊。
“我不配拥有他。他值得更好的生活。”
这一切,都藏在她心里。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没有人知道,没有人会愿意去了解。所有这一切,都伴随着枪声,永远带进乐园。
街道上掀起一片惊恐的尖叫,撕破死寂。
徐瑶瑶头颅被贯穿,鲜血溅染洁白的连衣裙,倒在水泥地上。
隔岸相望,司宾看着那抹红白,漆黑的眸子在剧烈颤抖。
(怎么会……)
司宾不敢相信,甚至呼出途径进度,心中祈祷着那子弹打偏了。
然而眼前冰冷的数值还是从138增加到139。
绝望和愤怒几乎是在数字跳动的瞬间同时袭来,淌遍全身。
(为什么……说好的斩草除根呢?说好的秘密行动呢?有人和爱淫会勾结?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宾发觉,这些问题似乎都不重要。徐瑶瑶选择了背叛崇绝会,给除祸司带路,必然要遭受危险,哪怕她现在是在青色酒吧的庇护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后果她必然也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他清楚地知道,他愤怒的真正原因只有一个,而且是自私的: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死?为什么她非死不可?)
司宾不了解徐瑶瑶,徐瑶瑶也不是他的女友,他本不应该如此愤怒。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拥抱死亡,他的心还没有大到为每一个遇害之人去平反,去哀悼。
但他就是无法控制,无法对心向光明的生命遭受苦难而置之不理。
至少在他身边,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不愿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司宾猛然回首,朝枪声的发源地望去,似乎是一个酒店的最高层,有一个黑点消失在楼顶边缘。
额前的碎发遮住星眸,司宾握紧拳头,疾步走向深巷,对芭芭萝丝说道:“芭芭萝丝,带我去那个酒店。”
();() “现实里?”
“嗯,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