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那一扑触动到,想要和自己更加亲近么?
可茯芍又记得,那天蛇王一开始是对着衾雪叫自己“茯芍”。
几刻钟的工夫,“茯芍”就晋级为了“芍儿”,就算是心有感触,这改口改得也未免太过迅速。
若换作丹樱丹尹,这倒不奇怪;但蛇王是一条委婉含蓄的蛇,初次见到她尾巴时,连夸赞都怕冒犯到她。
茯芍以为,他如果真想称她为“芍儿”,是一定会先征求她的同意的,而不是脱口而出。
她将目光从那几个“芍儿”上收回。
真的不是姊弟兄妹么……他们的相似之处实在是太多了。
时辰不早,茯芍收起信去了蛇宫。
这一路秋意融融,莫说酪杏这样的小蛇,就连她都有些心浮气躁。
好在碍于蛇王淫威,宫中的气味极淡,从宫门走到寝殿,茯芍心里的那点悸动已随晚风飘散。
她见到了蛇王,今晚的蛇王似乎有些烦闷躁动,茯芍刚入殿门,他就放下了手里的帛书,双眸澹澹地盯着她看。
茯芍不明所以,蛇王没有开口,她便按部就班地俯身送出自己的内丹。
陌奚仰头,搭着茯芍的肩膀,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那颗黄玉吞入腹中。
一天一夜下来,体内驳杂的妖气熏得他几度干呕,那恶心的气息如同蚂蟥,在他血肉里扎了根,每一次呼吸,鼻喉中皆是鄙俗的浊气。
整个白天,陌奚都恹恹地趴在玉榻上运转周天,试图用自己的气息覆盖那些外来的妖气。
但这样做只是令妖气更加融入他的内丹血肉,让污秽更深一层侵入他的身体。
陌奚腷臆躁戾,用理智死死压抑住激生的摧毁欲。
他忍到茯芍入宫,急切地吞下她的内丹。
当甜美馨香的蛇丹滑入体内,陌奚眉间的阴郁霍然拂去。
黄玉如灯,所到之处,驱散了浑浊的暗气,令他得到片刻安宁。
鲜活馥郁的气息将他从恶臭的泥淖中拉出,陌奚松弛下来,尾尖舒卷着,脸上流露出放松的柔和之意。
茯芍察觉到他的变化,觉得蛇王此刻心情不错,遂按照陌奚信上所言,趁机提了自己蜕皮期一事。
“这也不难。”蛇王望着她,目光触及茯芍腰上自己的旧皮、发间他送的长簪后,心情愈好,“我有几处闲置的小秘境,可供卿蜕皮。”
茯芍微愣,开辟秘境是为创世,极其耗费精力,顶级大妖百年都未必能造出一处,蛇王手中居然还有“几处闲置”的——王的财力实在是深不可测,难怪他连满地金银灵玉都懒得理会。
想起昨日宴会上分功行赏出去的那些财帛,茯芍全然理解了那些大妖为何如此执着于称霸夺位。
要不是蛇王对她不错,她也想在蜕皮之后、趁蛇王尚未消化吸收体内妖力时,试试能不能摘下君位。
茯芍感念地承诺:“这段时间我跟着两位老医师学习了许多,蜕皮后,我的感知力会更高一层,此后就不用再冒犯王体,只需触诊就行。”
她记得蛇王很讨厌别人的妖气,难为他忍受了自己的内丹那么久。
话说完,蛇王却无甚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