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是了,眼见不一定是真实,夜红翎当即抬手,在已经昏迷的“一弘法师”脸上用力揉搓检查:
“没有人皮面具。”
俞渔则用手敲击眉心,开启“天眼”,观察片刻:
“也没有施展易容法术的痕迹。”
考虑到“采花僧”的境界低于圣女,且处于昏迷状态,基本排除易容的可能。
“但还是不太对劲,若真是一弘作恶,他昨晚为何要出手?节外生枝?”季平安冷静下道。
说完这句话,他想起了卫夫人复述的搬山道人计划。
虽可以用“故意作案,留下痕迹”将他吸引来钱塘解释,但其中还有许多细节经不起推敲。
比如,一弘法师乃是根正苗红的佛门修士,且始终在禅院内,没道理突然死了,又恰好被夺舍,并避开佛门的视线。
可若他并非重生者,那又为何要行此恶事?倘若是寻常僧人,心生恶念倒也正常,比如托钵教,就都是一群“堕落僧人”。
但一弘乃是“净光菩萨”弟子,证道院的高徒,佛法精深。
这种境界的修士,放纵欲念的可能性极低,并且,一旦真的破戒,佛心染尘,作为“净光菩萨”一脉,很容易被发现异常。
毕竟,净光秉承的道,对“佛心澄澈”要求极高。
又比如。
按照卫夫人给出的时间线,采花僧清晨时候就到来了,但那个时间段,一弘法师分明就在他们身边。
“将他弄醒问问。”季平安说。
夜红翎没等反应,俞渔就抬起了脚丫子,“砰砰”几脚猛踹,一弘法师顿时被踢成血葫芦,也成功转醒。
睁开双眼后,眼瞳竟是黑色的,一张脸五官狰狞而阴狠,说道:
“你们必将堕入无边地狱……”
“砰!”
俞渔一角踢过去,骂骂咧咧:
“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一弘法师遭受重击,却好似全无在意,眼眶中喷出满是污秽的浊气,浑身散发出恶臭难闻的气息,并惨叫起来。
他的皮肤开始泛红,龟裂,仿佛雪人一般开始融化。
“是太阳!”夜红翎猛地反应过来。
伴随卫夫人离去,头顶阴云散去,午后炽热的阳光泼洒下来。
而失去了斗篷的阻挡,暴露于阳光下的“一弘法师”似遭受了恐怖的酷刑,尖叫,挣扎,想要施法挣脱捆绑,却已力量枯竭。
三人蹬蹬后退,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一弘法师”就萎缩融化,成为了一滩黑灰。
彻底消亡,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这……三人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是我踢死的……”
俞渔缩了缩脖子,声音弱弱地辩解,撇清责任:
“他好像很怕光,跟鬼魂似得,给晒死了。”
季平安无语地瞥了这时而聪明,时而愚蠢的少女一眼。
夜红翎表情凝重:
“季司辰说的是对的,这件事有些古怪。若真是一弘法师,没道理会被阳光杀死,起码在禅院内,他是完全不畏惧阳光的。”
俞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