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李仲民连忙谦恭地说,“宋省长,我只是做了自已应该帮的工作,谈不上功劳。不过,您的话确实对我鼓励很大,谢谢,真心感谢您,宋省长。”
宋副省长那么笑了笑,执杯抿了口茶说:“好,从明天起,我就带着巡视组到企业去。若你说的是真的,那我1定要向领导好好反映,争取把你作为先进典型来表彰来宣传。”
“别别别,宋省长,我可承受不起呀。”李仲民心头猛地1喜,却连忙谦虚道,“有宋省长你的鼓励,我就知足了。谢谢,非常感谢!”
到这时候,李仲民觉得与宋副省长的关系已经相当热络,可以做自已最该做的事了。于是,他趁宋副省长上洗手间之际,从西装口袋里掏了出来,放在茶几上,心想成败在此举,若宋副省长没有拒绝,那万事都好办,相反问题就严重了。
不1会儿,宋副省长重新在自已的位置上坐下,到茶几上的银行卡,愣了1愣,诧异地问:“呃,李县长,你怎么把这个搁在这呀?”
李仲民很老道地说:“刚才宋省长那么鼓励我,让我很感动。这个……是我的1点心意,请您收下。”
宋副省立马就变了脸色,严肃地说:“李仲民同志,你赶紧把这个拿回去,要不就别怪我批评你,甚至是骂你了。”
李仲民在这方面可谓是行家里手了,认为宋副省长只是在试探自已的诚意,就越发诚恳地请他收下。
宋副省长盯着李仲民了好1会儿,霍地从沙发站了起来,指着他怒道:“李仲民同志,你的思想有问题,而且很严重。身为党员干部,是绝对不能做这种事。好,你现在就回去反省吧。”
李仲民依然认为宋副省长在演戏,见他1脸怒气,非但不害怕,反倒笑着说:“是,宋省长,我这就回去,您早点休息吧。打扰了!”
宋副省长指着茶几上那张银行卡,提醒道:“李仲民同志,你忘了把银行卡带上。”
“这……”李仲民赔着笑脸道,“宋省长,1点心意,你就……”
宋副省长目光严厉地盯着李仲民,1字1顿地说:“李仲民同志,你非要这样的话,我现在就给纪监委打电话,让他们来处理这事。”
说着,他便从茶几上抓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见宋副省长都这样了,李仲民才恍然明白过来,他并不是在演戏,而是把1个党员干部的廉洁自律充分表现出来。为此,他意识到自已犯错了,赶紧从茶几上拿起银行卡,并态度诚恳地向宋副省长认错。
宋副省长缓和口气说:“既然你已经认识到错,我也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顿了1顿又语重心长地说句,“李仲民同志,你我都是老党员老干部,1定要廉洁自律,带头跟歪风邪气作斗争哪。”
“是是是,宋省长,我1定记住您说的话,1定从严要求自已,决不再犯错误。”李仲民郑重其事地说,“宋省长,请继续教导我。”
“你也是老领导,应该明白这些道理,我也就不多说了。”宋副省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着李仲民语调沉缓地说,“即便是老党员老干部,也有犯错误的时候。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思悔改,继续沿着错误的道路走下去。如果犯了过错的话,就主动坦白交待,以争取从宽处理。好,李县长,就说到这吧,你好走。再见!”
见宋副省长目光那般犀利,李仲民生怕会被发现什么,赶紧低下眼睑,说了句客套话,就转身朝门口大步走去,像在逃1样。
宋副省长着李仲民离去的背影,不禁怀疑起他刚才说过的那些话,意识到此人很可能存在问题,该县的招商引资也很可能存在问题。查,必须认认真真查!他在心里坚定地说了句,然后坐到沙发上点上支烟抽了起来,微微皱起眉头沉思起来。
李仲民来到自已车前,忍不住挥起拳头砸了车门,同时憋不住气地爆了句粗,既发泄了对宋副省长的不满,同时也后悔自已做了1件天大的蠢事。没错,今天晚上他非但没有达到预期,反倒会引起宋副省长的怀疑,若哪天真出事了,毫无疑问,这1招就是引火烧身。
他对着漆黑的夜空长长地叹息了1声,然后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把车发动后缓慢地往停车场往驶去。
在回家的路上,李仲民给汪友晖打了个电话,把自已找宋副省长受阻的事告诉了他,并指示他严防死守,不要让河下村的事传到巡视组的耳朵里。1旦久久蓄电池厂出事了,他们这伙人就全完蛋了。
第2天1大早,汪友晖特意召集全体干部开会,重新布置工作,把重心放在了河下村,所以散会后几乎所有的干部都往河下村赶去。
按汪友晖的部署,冯志高1来到河下村后,就将干部分成4个小组,命令小组成员守住通往久久蓄电池厂的路口,坚决不让村民去工厂。这样1来,就算巡视组真来了,也了解不到村民集体性铅中毒的真相,久久蓄电池厂非法排污的事自然也就不会暴露出来了。
与此同时,汪友晖为了保险起见,还把盱河镇派出所的人请来支援,特意安排在通往久久蓄电池厂那条大马路上,这样就可以防止村民拦下巡视组的车辆,向宋副省长告状了。
汪友晖觉得万无1失,站在马路口迎风长长地舒口气,然后含笑地着1旁的官弘道问:“弘道,你觉得工作部署的怎么样?”
官弘道认为汪友晖这么做是违反了相关规定,却也不极力阻止,因为他相信,这样非但不能阻止村民接触省巡视组,反倒会激化矛盾,1旦巡视组进村了,村民便会不顾1切冲破干部的阻拦向省领导告状。
当然,官弘道也不会支持汪友晖的决定,因为1旦出事,到时他也得负连带责任。因此,这会儿他仍然坚持道:“汪记,我还是认为这样做不妥,这违反了相关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