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衍回到崔家村后,崔仁义滚到了地上,正哇哇地大哭。崔衍麻木地看了一眼,把他爹抱到床上,就走出去。
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会到这个地步。
崔仁义还在屋子里哇啦哇啦地骂街,现在谁又有心思理他。
赵氏回来后,理都没理崔仁义,直接去了离他最远的房间,收拾一下就歇下了。
晚餐也没人做,崔衍就煮了一锅粟米粥,给他爹一碗,崔仁义嫌弃饭食不好,一下就扒拉到地上。
“爹,不吃什么也没有。”
崔仁义哇啦哇啦地说吉祥那什么的。
“省省吧。”崔衍说完就出去了。
他要找个营生,不能坐吃山空,吉祥给他开的工钱,他基本给他爹买了药,所剩无几。
以后他爹的药是没钱买了,吉祥给娘的钱,娘不可能给爹买药。他爹那个样子吃不吃的也没什么两样。
半夜的时候,崔仁义又饿又气,哇啦哇啦地骂街吵闹,赵氏实在睡不着觉,就去了崔仁义房间。
二话没说抡起胳膊啪啪地抽了他几记耳光,“不知足的老东西,还折腾,把好日子都折腾没了,把儿子作的一个流放,一个被撵回来,还嫌弃饭食不好,有吃就不错,不吃你就饿死,你有种吗?”
崔仁义惊恐地看着赵氏,以为她是魔鬼附体,但是很奏效,崔仁义再也不敢嚷嚷。
第二日,赵氏只做了自己的吃食,崔衍和他爹的,让崔衍给做去吧。反正舒服日子过够了,过过苦日子也不错。
崔衍知道他娘伤透了心,“娘,我就是想如果崔家断了香火,娘百年之后连个祭祀的都没有,没想到闹成这样。”
“衍儿,你不是没想到,你骨子里,就不甘心居人之下,一无所有时找依靠,等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就想掌控一切。你别忘了,吉祥退居人后是给你留面子,你以为那些药商都是冲你来的吗?那都是因为你是吉祥的夫君。”
崔衍面有愧色。
“不要打着我的旗号,说什么香火的事。百年之后,我不去你们老崔家的祖坟。呵,你们有祖坟吗?那年大水都把你家祖坟冲得不见影子了,那地方成了河,你们半垅土地都没有,连个衣冠冢都没地方埋,你们祖宗就指着几个牌位享受你们子孙的香火。”
“以后是指着我的嫁妆过得富裕了,你爹听风水先生的话,要找一块风水宝地,一直没找了。你从记事起记得给你祖宗上过坟吗?”
崔衍真没记得上过,过年过节就是给牌位磕头。
崔仁义在屋子里听到又哇啦哇啦地叫唤,“波府,波府。”
赵氏嗤笑了一声,“你看看你那好爹,把儿子们都害成这样,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崔仁义还在屋里叫唤,赵氏进了屋,面带嘲笑地看着他,“你们还延续香火,你们家的香火有延续的必要吗?你们祖宗知道你们做的事情,气得都会从地底下爬起来同你们算账。”
崔仁义用另一只手指着赵氏,眼露凶光,“杀…你。”
赵氏上前一巴掌打下崔仁义的手,讽刺道:“你现在这个窝囊样子,你有能力杀了我?”
崔仁义哇哇地又叫又哭,邻居大哥隔着墙问道:“婶子,叔这又是怎么了?”
“没事,大概吃多了撑着了。”赵氏扬声说。昨天回来闹得动静挺大的,左右邻居都知道了。
赵氏凌厉的眼神瞪着崔仁义说:“你再叫唤一声就打一巴掌。”
“你…敢,啊啊啊”
赵氏上前啪啪啪三巴掌。
“还叫不?”
崔仁义拼命摇头,“不不不”
崔家总算是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