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秋月仿佛还能想到赵姝手中握着针线,做护膝时的场景。
她说她这一辈子,命实在算不得太好,少时被情爱蒙蔽,如今被利益所蒙蔽。
可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对皇后娘娘下手,在明知婆罗花的效用下,还给了启帝,那是阖宫上下,唯一一个为她求情的人,而她,害了她。
她这一身的罪孽是洗不干净的,就算楚烆不杀她,她也活不下去。
倒不如,死了好,死了还能留点好名声,也好早些去见她的亲人。
禄伯将那个盒子放到桌子上打开,楚烆视线落在那件衣服上,眸光闪动。
“纪鸿海,罪不可赦,孤若是开了这个先例,便是给旁人效仿,此件,不允。”
楚烆抬手摁下那个盒子:“带她出去吧。”
“殿下!殿下!”
秋月听着楚烆的话,心中宛如坠入无尽深渊,到如今她才明白殿下有多绝情,不管娘娘做错了什么,可曾经娘娘是真心实意待殿下好的,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般绝情!
禄伯招呼人上前拉走秋月,直到把人带出殿内,他才压低声音道:“秋月姑娘别喊了,纪大人的事情,殿下早就安排好了。”
“如今满朝文武都盯着殿下,殿下若是这么做了,不就等同于给人送上把柄吗?”
他深吸一口气,让那两个拉着秋月的小太监松手。
“殿下看似无悲喜,实则内里,早就是空落落的了,太子妃娘娘死了,他也就死了,如今贤妃娘娘也去了,殿下在这世间,才当真是孤独的人。”
“如今,赵裴两家恢复了清白,娘娘纵使有千万般过错,殿下也从未想过杀她,只可惜,有些事情,走到如今,当真是万般不由人。”
秋月听着禄伯的话,一瞬明白,她眼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落了下来,而后禄伯就看到她跪下:“是奴婢误解了殿下。”
“快起来吧,贤妃娘娘的事情,少不了你忙。”
禄伯示意那两个小太监将秋月送走,而后转身看着正殿。
“禄总管,您看什么呢?”
有小太监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那扇门,随后便听禄伯笑了下:“看你这茶再不进去,待会儿殿下会不会生气。”
他这话一出,小太监才火急火燎的端着手里的茶走进去。
三日后,贤妃病故的消息传出,楚烆追封她为贵妃,葬于皇陵,还让人将这个消息递到了凤仪宫。
听说启帝听完后,先是大笑,而后大悲,跑到那间锁死的佛堂前,盯着那画像看了许久许久,没再说话。
只不过乌垒城距离上京千里之遥,崔滢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就算瑟曦留下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敢告诉崔滢,她在孕中,情绪起伏太大,会有危险的。
“夫人,您今日是要出去吗?”
伺候着崔滢的侍女叫木沙,是艾麦拉的手下,会些武功,所以瑟曦才让她留在这里的。
“在院子里都闷了这么久,出去转一转吧,我还没看过乌垒城什么样子呢。”
这座城池和大朔接壤,有些风俗,自然也是和大朔差不多,但在这里生活的,依旧是东夷人居多,她就是想出去转转,总是闷着,心情也会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