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林轩哲直接冲着林熠哲去了,“有何话好说外头已经传得够精彩了,什么话我没听过若非你一味纵着护着,她敢如此胆大随随便便就敢和离,随随便便就敢离家,在京城一躲就是两年半,家人因她急成什么样都不顾了,这种不孝不义的东西,你还要我好好和她说话当初她一走了之,可想过好好与我说一说话”
当初他奉命去云州抓林云暖回家,被林云暖死死关在门外,这股气一憋就是两年半,如今总算见着林云暖的人,一股脑就将气闷倒了出来。
“因你和离,阖家跟着你受人白眼,人人道我们林家出了个不安于室的孽女,娘为你病了,爹气得整晚睡不着,妹妹出嫁,整日在婆家给人戳脊梁骨,明里暗里打听你因何和离,全家人的脸都叫你丢光了,你倒好,在京城活得顺风顺水,有你二堂哥顾着,又是做买卖抛头露面,又是置宅院单过日子,还传出那些不清不楚的流言出来,你还有脸喊我一声大哥我们林家,可没你这么没羞没臊的女子”
林云暖无言听着这话。
她的和离,确实给林家带来许多麻烦。她一走了之,默许她和离的林太太就成了众矢之的,被林旭等人埋怨不已,对林太太,她是有所亏欠的。可走到和离这步,难道就没人问问她为何如此为何一个个的,都把错误算在她头上
因为不能忍受死水一般无情无的婚姻,因为不能容许丈夫心里还有别的女人,因为不想再受婆家的百般奚落侮辱,因为不想被谋算去一切,她想要有尊严、自由自在的活着,便是错了
林轩哲终于骂够了,见她立在那里一语不发油盐不进的模样,抓起茶盏灌下一整杯茶,又有林熠哲在旁不断劝慰,终是不骂了。斜睨她道“那木家,已派了中人上门。”
林云暖闻言一怔。
什么意思木家派人去了筠泽怎么没人跟她说
沉寂两三个月,她以为,木奕珩早歇了心思,以木家的态度,怎可能允难不成,是要纳聘为妾
“请的是云州同知刘大人的夫人。”身份尊贵,给足了林家脸面。林轩哲对这点还算满意,总比当日唐家的态度诚恳得多。况林云暖是再嫁,一般人家便是同意娶了再嫁之妇,那婚事也必是静悄悄的,生怕给人揭了脸面。
“爹为你打算,如今名声有损,又是二嫁妇人,得此姻缘,已是无上福分。你速速整理细软,随我归家待嫁。”林轩哲站起身,“我暂住二弟府上,明早便来接你。”
林云暖猛地抬头“大哥,木家是何时派人上门,说及此事是欲聘妾,还是”
“怎么正妻之位你不屑做,偏要给人当偏房不成”
正妻木奕珩当真要娶她做妻
可是,她还没应承,他凭什么就敢自作主张,去筠泽提亲
木家所有人都糊涂了么分明那么瞧不起她,怎会随着那木奕珩胡闹
“大哥,我不走此事非我所愿,请您与父亲言明,云暖并未想过再嫁。”
“你简直不可理喻”林轩哲袖子一甩,走到门前,“你愿也好,不愿也好,父亲已派人打听清楚木家情况,这位木九爷虽是养子,从五品军职在身,相貌堂堂,又年轻有为,别说不算辱没你,说句不好听的,实是你高攀了他”
木奕珩一进屋,就察觉到某种诡异的寒气。
林云暖背对他坐在稍间炕上,穿戴庄重,手里捏着茶。
木奕珩凑过去,伸手想将人捞到自己怀里。一扑却扑了个空,妇人站起转身,眉目森然。
“木奕珩。”
她声音清冷,似有心事。
木奕珩脱了靴子,盘腿坐在炕上,“嗯,我在呢,你说。”
“你请了刘夫人,往我筠泽娘家说亲”
木奕珩眉头一挑,总算知道怎么回事。
他笑了笑“唔,上元节后吩咐了几句,事忙,忘告诉你了。”
“我的避子汤,是你换的”
“沈世京说,你服用那方子对身体不好,我这不心疼你”
“你天天来,软硬兼施扯着我你想我怀了你的骨肉,不得不应承嫁你”
“这也不是坏事,顺其自然罢了。”
“你以为你是施恩,许我正妻位,可有想过我意愿为何”
“你我已然如此,与夫妻何别”
“这就是你的答案当初不管我愿不愿意,摸来我的房里甚至掳劫我走。如今又是这般,不顾我情不情愿,自作主张就去提亲,木奕珩,你当我是什么我不是你的傀儡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木奕珩觉得她的反应未免过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