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娶新人,昌阳侯送“旧人”入土为安,由此,躺在红玉床上十八年的原侯爷夫人,正式作古。而昌阳侯迎娶新妻之日也很快到来。
时入冬季,寒流已至,三日前还下过一场小雪。但,在这一天到来时,天际一洗阴霾,日阳光华璀璨,晴朗得直如秋日皓空。地面已无雪迹,大陇皇朝京都的青石板路,最适宜车水马龙。
昌阳侯府的娶亲仪仗盛隆而浩大,喜服傍身的昌阳侯骑高头大马,更显俊岸英武,不时回,双眸深情投向那顶载着心上之人的八抬大轿,羡煞了街边闺楼中的无尽女儿芳心。
连绵不绝的喜乐声中,侯府新人在喜娘搀扶之下,踏着从大门延铺至喜堂穿越了整个庭院的红毯,蹀躞进入各位观礼宾客眼帘,站定在室央新郎之畔。
司仪拔声高喝:“吉时到,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回身对外,新郎头已低下,新娘盖着红巾的螓本也要前俯,突然,脚步微踬,身形左右倾摇。
“夫人!”两旁喜娘失色,赶紧扶住那副羸弱娇躯。
“恋儿,怎么了?”阳恺握着她纤臂,急问。
春眠摇,呐呐声道:“许是昨夜为试喜服太晚睡了,今早又起得太早,有些头晕。”
“要不要先歇息?”
“不会误了吉时么?”
“无妨的”
此时,侯府总管事迅步跑来,“侯爷,前面”
“皇后驾到——”一声高喝,替总管事道尽原委。
昌阳侯目光微闪。
声浪此起彼伏的诸宾客顿时无声,各自忙不迭按自身爵位职衔施礼迎接凤驾,坐在主位上的阮阳王妃也起身相迎。
“大家都免了这些礼节罢。”身着紫色云纹滚金边凤袍的皇后与阮阳王妃执手相握,一起在正位归座,挥袖道,“本宫来此是为了沾个喜气,要是搅了大家的兴致,可就是本宫的过错了。昌阳侯,还不快把你的新娘子扶起来?”
“是。”昌阳侯挽起佳人,谁知后者身躯乍立,又是一个虚弱跌踬。
“恋儿!”昌阳侯扶她纤腰,形急于色。
“新娘子这是怎么了?”
“回皇后娘娘。”昌阳侯替答,“因近来为婚事操忙,累着了。”
“新娘的身体要紧,快找间清静房间先让新娘子歇着,喝一碗醒神补气的汤水。这好日子里,时时都是吉时,也不怕晚些时候。”
“娘娘说得是。”阳恺慨然从命,对两位喜娘道,“扶夫人到后堂歇息,到厨间端一碗煨在炉上的参芪鸽肉汤,喂夫人喝下。”
喜娘应是,搀走新娘。诸宾客在各位管事招呼下,到廊外设就的席筵桌旁就座。喜堂内一下子空落起来,因皇后仍踞主位未动,阮阳王妃与昌阳侯自然要留下作陪。
“昌阳侯,八年前,你从红莲教刺客手里救了本宫,本宫一直心存感激。听说你要娶妻时,皇上和本宫都是打心底里为你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