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安排人吧!”
村干部不在场,老杨头辈分儿最大,开始指挥了,“这打谷场得看护一个来月,咱们王家村儿人少,各家各户得轮换着来。”
“差不多两户一晚上。”
“今儿个,谁先来?”
大家伙一听,议论起来。
疲惫中,略微带着些许向往。
晚上看场,算是一种冒险的体验,能在平静的生活里增添许多新奇的乐趣。
毕竟,打谷场一般都位于田间地头,一到晚上,属于空旷的荒野。
且不说鬼呀神呀的,那些迷信的传闻,单是挨着伏牛山和白河,就有不少摸黑出来觅食的动物。
就比如大前年。
村东头,一位看场的小子差点儿没被一只山魈给吓死。
当时,乌漆嘛黑的,冷不丁在床头看到那只奇形怪状,长得跟个人似的大猴子,骇得他魂儿都快没了。
听说回去之后,大病了好几天。
不过,也因此成为了村儿里的谈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倒是混得人尽皆知了。
露了好大一回脸!
至于又是女鬼夜哭,又是黑白无常在地里头乱蹦,都是些好事之徒编造出来,吓唬小孩子的话。
没一件儿是真的。
商议了一会儿,大家还是决定按照村子里的方位来。
从西南角到东北角,挨家挨户排。
第一户,自然是最近定居的三位男知青同志了。
刁青松、赵瑜和许万年出列。
第二户,按说是两位女知青同志,徐小芷和于华。
可大晚上的,女同志毕竟不方便,不可能让两个小姑娘睡到荒郊野外,陪着看场。
往下排,就是王承舟家了。
王红河也不客气,当即就站了出来。
不过,忙碌了一天,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中年人,脸上多少带着一些疲惫之色。
鼻洼里,黑乎乎的,满是尘土。
王承舟一看,连忙走了出去,开口道:“爸,还是我来吧。”
“你来干啥?”
王红河一听,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到地里头看过场呢。”
王承舟不可能说出可怜自己父亲的话,做出小孩子的样子,“人家都说晚上看场很好玩,你就让我来一次嘛!”
王红河打量着他,本能的就想拒绝。
毕竟,儿子在父亲心里,永远都是儿子。
半大小子,大晚上的在荒郊野外,再吓出个好歹来。
不过,听到他主动请缨,王玉堂开口了。
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劝诫道:
“红河,这小子想来,就让他来嘛。”